第94章 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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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璃沉下脸,看展天白的眼神带着强烈的刺探。

    “看着我展天白,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

    猛地抓住展天白的双肩,端木璃迫使展天白转过身来面对他。

    四目相对,展天白立刻别开视线。

    然而这么做的话一定会被端木璃看出端倪,于是他又扬起眼帘,与端木璃对视。

    “我在想……我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闻言,端木璃一挑眉。

    “什么关系?哈展天白,你到现在都没认清自己的身份么?你是本王的男宠、奴隶……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会作为本王的奴仆服侍本王一生,至死方休。”

    喉结滚动,展天白咽下一口口水。

    所以……这些日子都是他的错觉么?他竟然会觉得端木璃待他很好。

    是想要将他驯化,所以才会在他受伤的时候亲手给他上药,在他濒死的时候四处为他求医,在他被歹人关起来的时候不眠不休地找他,在察觉到他想恢复内力的时候送给他金丹……

    展天白心里乱成一团。

    端木璃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是驯兽师给野兽喂食,进而训练它们听话一般。

    只是……这样而已吧?

    展天白越发凝重的面庞映在端木璃的黑瞳之中,端木璃无声在心中叹息。

    展天白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觉得不开心么?

    “明日一早我们动身去北陵,今晚我先去礼部尚书家赴宴……”说着,端木璃放开了展天白,“今晚暂且饶过你,所以,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有棱有角刀削斧砍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端木璃一甩黑金披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展天白的房间。

    与此同时,柴房里,弦歌与朱凤面对面,两个人都表情严肃。

    “朱凤,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我……”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弦歌紧张兮兮,目光闪烁,“我实在太害怕了,所以……所以只能找你商量,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

    脸上的震惊渐渐转化为愤怒,朱凤用力一跺脚。

    “什么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弦歌,你偷听到的这件事可是大事,关乎王爷的身家性命!”

    “可、可是……”

    “你还可是什么啊?”朱凤用力抓住弦歌纤瘦的肩膀,“赶快去告诉王爷啊,把你偷听到的一切……”

    “不……”弦歌狂摇头,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像是要哭了,“我不敢……我真的不敢……王爷他那么喜欢展天白……”

    “正是因为王爷喜欢展天白所以才更不能装聋作哑!”

    看到弦歌犹犹豫豫拿不起放不下的样子,朱凤心里着急,一把将弦歌推开,“算了算了,你不去,我去!”

    健步如飞走到柴房门口,朱凤又突然停下脚,缓缓抬起来的手僵硬地轻触自己的脸。

    脸上的烧伤还是很明显,虽说展天白给他的药非常有效。

    想到展天白,朱凤脸上又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别以为给我这点小恩小惠我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展天白,你胆敢谋害王爷,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咬咬下嘴唇,朱凤在心中下定决心,一个箭步冲出柴房。

    柴房里,弦歌摸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冷笑着耸耸肩膀。

    夜幕将至,端木璃已经动身去礼部尚书那里赴宴去了,朱凤在偌大的王府里像只无头苍蝇似的,还被李管家训斥偷懒。

    找了半天,他也没能找到端木璃的身影。

    “李管家,求求你了,告诉我王爷他在哪里?我有要紧事必须马上禀告王爷。”

    “呵呵!”李管家冷冷哼笑,“你能有什么要紧事?朱凤,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这王府里的奴才!”

    “我……”朱凤抿着嘴低下头,“奴才知错了……可是李管家……”

    被朱凤缠烦了,李管家冲朱凤甩甩手腕,“王爷他现在不在府里,刚去礼部尚书的府里赴宴去了。”

    话音未落,只见朱凤飞也似地跑起来,冲出了王府大门。

    礼部尚书府邸距离王府较远,端木璃倒也不急,骑着马慢悠悠地往前走,一边走脑子里一边回想着展天白方才的表情。

    展天白眼底流露出的复杂情绪很难掩饰,端木璃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展天白有心事。

    忧心忡忡、郁郁寡欢……人一直这样下去,吃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没用。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担心展天白端木璃一张俊美的脸黑了下来。

    “我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展天白问过他的问题音犹在耳,端木璃拽着缰绳的五指稍稍收紧,指关节泛白。

    什么关系……

    滚烫的气息变得不稳,端木璃喉结滚动两下,左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王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心急火燎的喊声,是端木璃熟悉的声音。

    “王爷!王爷——王爷请等一下——”

    意识到来人是谁,端木璃并没有停下马。

    “王爷——王爷、王爷是我啊!”

    朱凤在后面穷追不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王爷、王爷求您……求您等等我……王爷,我有重要的事……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向王爷禀报!”

    朱凤断断续续的喊声传进了端木璃的耳朵里,骑着马的端木璃速度渐渐慢下来。

    终于,朱凤扑通一声摔在了端木璃的骏马旁边。

    “王爷!”

    “你怎么来了?”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端木璃冷艳瞥视跪在下方的朱凤。

    朱凤低着头,似乎是在刻意隐藏自己烧伤的脸。

    “本王不想看到你!”

    “王爷!”

    害怕端木璃要走,朱凤一把抱住马腿,马腿立刻扬了起来,将朱凤踹倒。

    “啊……”

    朱凤整个人狼狈不堪,瑟瑟发抖地伏在端木璃的马前。

    “王爷,我啊不……奴才、奴才真的要非常非常要紧的事要禀报王爷。”

    居高临下地俯视朱凤,端木璃沉默良久。

    大街上张灯结彩,不少行人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端木璃和朱凤这边望,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无论有什么要紧事,都等本王回府再说。”

    “不王爷!”朱凤猛地抬起头。

    看到朱凤原本漂亮的脸蛋被烧伤毁得面目全非,端木璃顿时眉心一蹙。

    “啊……奴才吓着王爷了,奴才罪该万死。”

    朱凤再次低下头,声音颤抖,“但、但是王爷……奴才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禀报,此事有关王爷的身家性命,还请王爷务必听奴才说。”

    “身家性命”这四个字令端木璃眸光一变。

    虽说他厌恶朱凤,但正因为他厌恶朱凤,若非事出紧急,相信朱凤也不会冒着被他惩处的风险跑出王府来找他。

    沉下一口气,端木璃双目灼灼地凝视朱凤,“好,本王听你说……但如果你敢耍本王,本王就毁了你没被烧伤的那半张脸。”

    浑身一哆嗦,朱凤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指尖轻颤。

    王府里。

    一到夜晚,整个王府也变得安静下来,尤其是在端木璃没在的时候。

    服下万寿灵丹后,展天白觉得自己的身体虽然没能恢复内力,但气血更旺,不能说万寿灵丹就一点作用也没有。

    “到底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武功呢?还是说……真的一辈子都没指望了?”

    喃喃自语,展天白突然听到咻的一声。

    一道白光在眼前一闪即逝——

    咚!

    袖箭刺中了旁边的柱子,上面有信。

    展天白立刻将袖箭拔下来丢掉,紧张兮兮地扭头四下张望。

    四周围没人,他将信纸攥在手心里,转身回了房间,将房门关得严丝合缝。

    借着昏黄的油灯,展天白将信纸打开,眼帘刷的一下向上扬。

    白色的信纸上面,只用毛笔写了四个大字:

    明日,当心。

    眉心紧蹙,展天白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此时更是跳得都翻个儿了。

    “包不平……”

    这是包不平的字迹,他认得。

    包不平是在提醒他明日多加小心。

    换句话说,包不平明天要做些什么。

    “明日……”

    将信纸焚烧,展天白喃喃自语,两只眼睛突然瞪大。

    明日……不正是端木璃要带他去北陵看神木开花的日子么?

    “难道说……”

    一瞬间,展天白明白了些什么。

    既然包不平能够假扮成裁缝混入王府,也就意味着包不平知道端木璃为什么找裁缝为他做新衣服。

    “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一定要把大将军从端木璃的枷锁中解救出来!我会杀了他的,大将军,很快……很快!”

    脑海中回荡着包不平之前对他说过的话,展天白脸色煞白,眉心纠结。

    包不平知道他和端木璃两个人要去北陵赏花,因此临行前才会对他说“很快”。

    若是在南楚帝都,尤其是王府,戒备森严,光凭包不平一个人,是断然没办法暗杀端木璃的。

    展天白不相信包不平在短短数月内武功就能有突飞猛进的进步,而包不平的实力,和没有废掉内力的他那时候比起来,可是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这样的包不平,根本杀不了端木璃。

    因此,在府外埋伏才是最好的办法。

    趁着端木璃和他一起赏花放松大意,再联合瑶国逃亡的兄弟们一起,杀死端木璃——

    这、大概就是包不平的计划。

    展天白感觉自己的头都在疼。

    然而……这样的计划对付一般人有可能会成功,可对方是端木璃。

    展天白神色凝重,倒吸一口凉气。

    “包不平,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