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干旱

胡家阿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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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祖父和爹二叔三叔叔他们正喝着老酒。说着今年地里的庄稼农事,还有地里农活的分派。每天都得总结一下,看看哪里没做,好好及时的补上。庄稼人没有别的路子。就靠地里刨食过活,所以特别的精心。

    奶奶则领着家里的女人,聚在一起一边缝缝补补,一边儿小声的扯些锅头灶尾的闲话儿。

    家里的小姐姐们也叽叽咕咕地凑在几个妇人身边,一边商量着怎样才能染出匀净的红指甲,一边跟着自家娘和奶奶学些简单的针线活儿。

    几个哥哥们则是趁着家里大人不注意,一个个偷偷摸摸地直往外面玉米地草丛里头钻。

    这个时节,知了虫、蝈蝈儿,蚰子遍地都是。逮了来,长的威武会叫唤的装了笼子或给姊妹们玩,或搁到院子里的篱笆上听个叫唤,那知了虫则直接就扔进火里烤熟分着吃了。

    夜风徐徐,吴小玉圆肚皮上搭着小被子,躺在竹床上数着星子,花香鸟语伴她入眠,连梦里都是五光十色的甜。生活如此静好,只叫她不敢想象。

    一场飘洒的雨后,阳光带着清醒的空气飞来,试问是哪位小仙子的生日,阳光如此美丽。吴小玉这个伪小娃子满周岁了。父母在他床边感叹着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他们都要长大了。

    金风送爽,玉露生凉,天气一天天凉爽起来,等她能颤颤巍巍的不用扶着也能走道儿,家里面的稻谷已是收归了粮仓。她就像小米虫一样正在茁壮成长!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给忙碌的家里人增加额外的负担。爷爷奶奶都夸她是所有孙儿男女里面最好带的一个。

    平时都是两个姐姐带着她在家做家务活。

    “二姐今天我去打扫猪圈和鸡圈。”才八九岁的三姐吴桃道。二姐吴小草:“不用了,那三头猪脾气不好。待会儿拱着你了。”

    吴小草怕妹妹不高兴有吩咐道“你把灶上煨着的鸡蛋羹,端去喂小妹,她这个时候应该醒了。先给她把尿然后再喂。”

    “啊?哦,我知道了,就去。”说完。吴小桃抬脚就往大房的东厢房走去。

    看着和前世初中生一样的二姐,天天背着她喂猪喂鸡,打扫院子。

    有三十几岁灵魂的她。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天高云淡,地里种下的小麦种,菜籽正待发芽,忽的风起云涌,一夜之间入了冬。

    裹了棉袄棉裤的吴小玉圆滚滚,哪里还迈得开脚步。缩在屋里烤火,透过门缝看见外头一片白茫茫。细细打量才知道不是下雪,而是下霜了。这场霜降来的太早了些,地里头正在酝酿发芽的种子们,悄无声息的就被这场霜冻害了大半。

    大人们自然都很心痛,只不过还没来的及补种,瓢泼的冬雨又带来了数场风灾。小的就能把地里的种子吹得漫天都是,大的更连碗口粗的大树都能连根拔起,卷起的屋瓦草顶不知伤了多少人畜。触目所及,遍地狼藉。老百姓们都俱是心惊胆战。

    待过了年,立春这日倒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只是高兴了不过两天,就又是冻雨又是雪雹,天上还打着响雷,震得大地冰天雪地的都还在动。

    有了年月的老人们管这样又急又响的雷叫霹雳,说是老天爷发怒了。可也有人说正月雷声发,大旱一准到,说不得今年就是个荒年。这日子,可算是过到头了。这年头老百姓日子苦呦!

    世人自是不信的多。不过不到临了谁都不愿意去相信这沉重的现实。荒年谣言多,吴小玉不知真假。但清明至今,确实再未下过一滴透雨。

    原来还以为不碍什么事。吴小玉家的这个下河里湾村,端的是三面环山一面水,也算得上是依山傍水了,这里也是一块方钟灵蕴秀的宝地了。

    也正因为此,这里虽然是边关。但山脚下村却是落星罗密布。这些年外面兵荒马乱。周遭前前后后又来了好些个村落家族,逃荒到这里定居。

    旁的地方说不得十天不下雨就得一小旱,一个月不下雨地里就该冒烟了。像他们这里今年一旱就是一百多天。

    外面好些地方河水都深一过不盈尺。而这里山中泉水却依旧潺潺不绝,不曾瘦了一线去。灌田浇地的,虽说不如往常那般便宜,但大抵还是无需太过忧心的。

    只是外边日头一天更比一天毒不说,大家还得早出晚归,日日上工。庄户人家,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吃穿都是有节气可以参照着来的。

    可如今到了这会子,贼老天只管逞着性子为所欲为,不顾老百姓的死活。老祖宗留下来做作为参照的四时节气哪里还有半点用哦。

    今天立秋还没有到,山里的泉水从往常的一注大小到现在的一线大小,滴滴沥沥的没几天时间就再也不出水了。

    大家吃喝都变的难了,浇田灌地就更不可能有了。门口菜园子里的蔬菜不比地里面的庄稼,一点都不耐旱,全靠水活命。

    没有水来浇菜地,一家人也只能把快长成了的菜给摘了,现在还勉强能吃。那些还没有长成的蔬果,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的被日头灼伤悍死。

    地里头的庄稼略好些,庄户人家常说“只要是棵苗就有六十天的旱根”。虽说有的苗叶看似都已经发黄干枯,但是只要那苗心中还有那么一点子青意,就不至于旱死。等到一落透雨,立时就又能发起来的。庄稼人种了一辈子的地,对这些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了。

    可等啊等,这透土雨水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谁都不知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庄稼苗根也被旱死。村子里从外面抗活儿回来的人带回消息说,现在外面粮菜油盐都在涨价。大家听了更是恐慌。

    家家户户都坐在一起商量“今年地里的麦子还可以,只比去年欠收了一成。这一季的谷子算是全毁了!苗子都能直接拿来烧锅咯。白瞎了今年的种子。哎”。爷爷愁眉不展的坐在堂屋和几个儿子说着话。

    “爹,现在外面猪草都打不到了。明天就把家里的猪杀了吧。现在还能卖几个钱?换点粮食回来。把今年撑过去了再说。”她爹吴长生道。

    “村长和里正准备组织大家去外面弄水。估计就这几天了。咱们兄弟三趁这几天得抓紧把家里给安顿好。”吴长福道。

    “大哥,二哥。咱们这要是出去了都不知道多长时间。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们趁着去镇上卖猪的时候先去镇上买点水回来。”吴长寿出声道。

    “三弟说的是。我们明天卖了猪,少买点粮食。剩下的全买水。这样每天都能混个水饱。也能撑多点时间。”吴长生皱纹道。

    “你们安排吧。我和你娘都老了,就在家里替你们看着孩子。”老爷子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