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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烁眉眼微扬，“慕星，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这十个人里面你才是最厉害的。”
慕见深停住往下看剧本的眼色，转过头看到那张放大了一倍的笑颜。
“强者就应该跟强者待在一起。”
肖烁冲他一笑，起身站起来后正好听见不远处的徐博陆在叫自己，“肖烁你干嘛呢，快过来！”
“知道了。”
他应了一声，再往下看时又对着坐在地上的人一点头。
一旁的乐清等肖烁走开后迟疑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向慕见深递来一瓶水，“慕星，喝水。”
“谢谢。”
手里的矿泉水被人接过，乐清假装不太在意地问起来，“我刚看见肖烁，你俩在聊些什么呢？”
“没什么，他说程导比较严格。”
“是啊，能不严格么？其实我觉得你演得挺好的啊，他为什么不让你过啊？”趁着慕见深喝水的空隙，乐清拿起了他手里的剧本，“我看看这里面究竟怎么写的，也不一定非得笑吧……”
乐清看着剧本很快就不说话了。慕见深不紧不慢地拧好瓶盖，落下眼睑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另一旁，程风正在回看之前拍的片段。
“程导，你看看你看看，你演得都是些什么？”马导指着屏幕上的少年，面色也不好看，“眼色不对，表情也不对，都跟他说了好几次了，还是只会摆木头脸。”
程风越看眉头越是紧锁，耳边的声音还在传过来。
“没错，第一场戏确实让他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但是这一场戏是关键的，才是最考验演技功底的。我还是那句话，一个新人演员根本就撑不起来。”
啪——
程风盯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一言不发地双手抱臂。
“要不换个人吧，趁现在还有时间。我看那个演小厮的就挺有灵气的……”
“坐在慕星旁边的是谁？”
马导愣住，同程风一起往那个方向看去。
“哦，他啊，就是那个演小厮的。”马导眯起眼睛，“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演小厮的乐清。”
“好的。”
见到程风点了点头，马导心头一动。
“来了来了，各部门准备好啊！”
剧组开拍在即，现场的嘈杂声逐渐安静下来。
“五十七场一镜九次——action！”
镜头里，老大夫放下手指对着床榻上病容恹恹的妇人叹出一口气，“你这病老朽也无力回天，如若再不好生保养，只怕是没几日天光了。”
“苦命人自有苦命，一切皆有定数。”原母虽面色难过，但语气更要开阔一些，“老先生，我只求你不要在小儿面前透露这些。小画儿心地玲珑，我只愿在这剩下的日子里护他开心无忧。”
老大夫听罢只能继续摇头长叹出一口气，“罢了罢了，老朽再开些方子给你。”
就在老大夫起身去开药方时，镜头又转向木门外。只见那里偷偷倚靠着一个黑影，竟让屋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原来原画已经躲在门后听到了屋里的对话。
等到老大夫离开片刻后，原画才从外面走进来。
“娘，我回来了。”
“画儿回来啦，这么晚一定是下学堂又去藏书阁了吧？”原母展出笑颜，强忍着不适的身体掀开被子下床，“画儿饿不饿？娘给你做饭吃。”
原画：“不用，娘歇会儿，我来做饭……”
“卡——”
程风再次喊停。
“不对，还是不对。”偏长的气压瞬间降到极低，所有的人都看着程风十分烦躁地走向慕见深，“慕星你到底是怎么理解人物的？我教一头牛都教会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不是你一个人在演戏，要有眼神的交流、表情的变化，而且原画现在面对的是他快要病死的母亲，什么是强颜欢笑你懂吗？”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程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而尽管这样，他对面的那位少年似乎仍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习惯性地低下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慕星，剧组没那么多时间等你自己想明白。”程风瞥过眼睛，手倏地指向围观人群中的一处，“你，能不能演？”
被点到的乐清一脸发懵地指了指自己，“我……我吗？”
程风皱眉，“不能演就拉倒。”
“能，我能！”乐清反应过来，立马往前一站激动地说，“程导我能演，原画的台词我早就记熟了。”
“好，就你了。”程风果断下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给他收拾一下，马上开拍。”
周围人一阵唏嘘，没想到少年原画的角色说换人就换了。不过最惨的还是那位不爱说话的小选手。看他也不怎么爱跟人交流，这也难怪拍起对手戏来一点交流感都没有。
现在失利前来问津的人就更没有了，慕见深坐在原来那个角落里沉默地看手里的剧本。只有化好妆的乐清在开拍前走过来。
“不好意思啊慕星，我也不知道程导会临时改变主意。”乐清揉了揉鼻子，面色抱歉地说，“你不会怪我吧，慕星？”
“不会。”
见到慕见深面色平静地朝自己摇摇头，他舒出一口气，“其实很多事情说不准的。可能……可能你不适合原画这个角色。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适合你的角色的。”
乐清的眼中又明亮起一分，“我先去拍戏了，回头再来找你。”
慕见深见到眼前的人影像一阵风似的跑开了，而不远外木门里的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action！”
躲在墙角里的原画目送着老大夫离开后，才走进了家门。
“娘，我回来了。”
“画儿回来啦……”
一模一样的场景，丝毫不差的台词，只不过这一次戏中人已换，慕见深成了镜头外看戏的那个人。
“……不用，娘歇会儿，我来做饭。”
画面里的原画流露出对母亲的亲昵，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为人子的乖巧和孝顺。一时间让人感觉到两个演员之间的交流感。
乐清把原画的第二场戏演到了底导演才喊的“卡”，一结束后就有工作人员上前送水，另有几个选手过来称赞他演得好。
马导盯着屏幕里的画面点了点头，“这样才对嘛！两个演员之间的交流和谐多了。程导，我们过了啊？”
程风就看着屏幕没有搭理他的话，突然起身抿着嘴唇朝一个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