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为学徒

林表明霁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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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婶临睡前给小茹收拾出一间屋子,这屋子是王家的长女秀儿出嫁前住的,平时都空着。

    王钰告知小茹住哪间屋子后,和她谈起她明天的行程。

    “我听娘说你只在家里借住一晚。那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吗,你有何打算?”

    “我明早和三婶去镇里看看,找找我能干的活计。”

    “你还会回来吗?”

    “我会回来的,我还没有报答三婶对我的帮助。我也不能叨扰你们太久。”

    “你不要有负担,我们都想你留下,你愿意的话,我让娘认你作女儿,我认你作妹妹,好吗?”

    小茹摇了摇头:“谢谢你们,但是我不属于这里……”

    王钰叹息一声,也许小茹注定不会在这里停留。但他也敬佩小茹坚定的意志。

    “你还要读书,明天也要干活,回去吧。”

    小茹把王钰赶回自己的屋子,自己也回房了。

    秀儿的房间干干净净的,除了木床和衣橱,就剩下一张空无一物的梳妆台。

    木床有些硬,睡着并不舒适,但是小茹累了一天,没多想,沾上枕头就睡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小茹起得很早,她要和王锐告别。

    临走前,她把昨天寻到的黄土沾了水搅拌成泥浆,抹在自己的脸上和手背上,掩盖了原来的肤色。

    王锐来她房间看她,看到脏兮兮的小茹,笑出声。

    “你不是要去找活干吗?这样谁收你?”

    “还不是你强调我出去外面会很危险,这下你满意了吧?”

    “好好好,很满意。茹姐姐,如果你找不到活就回来吧,我养你。”

    “我可先谢过了。别说大话,你自己都还没独立呢,拿什么养我?”

    “你别瞧不起我,凭我的聪明才智,赚钱有什么难的,养你还不是绰绰有余。”

    “所以才说你是个小屁孩。”

    小茹揉了揉王锐的头发,未干的泥浆也沾在了他的头发上。

    被小看的王锐很不爽,气哼哼的。

    “我会让你承认我是个男人的。”

    傲娇的王锐转身就找父兄去了。

    小茹看着王锐干脆利落的背影,有点好笑。

    王家父子一道出了院子,小茹去了门口,朝他们挥手告别。

    王钰看见了,也朝她挥了挥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王家父子出门后,小茹也要跟着三婶去镇上。三婶为了让小茹早点出发,暂时搁置了早上的家务活。

    三婶递给小茹一卷包裹,里面装有小茹的睡衣裤、换洗的衣物,还有三婶准备的盘缠。

    “三婶,我们萍水相逢,你却对我这么好,我要如何才能报答你?”

    小茹受之有愧,虽然要融入这个世界,就必须得到本地人的帮助,但是被一味地付出,却不能给予丝毫的回报,小茹心存不安。

    “傻丫头,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想自己去谋生,以后的路还得靠你自己。”

    “恩,三婶,我一定会回报您的。”

    三婶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三婶带上她的收在包袱里的绣帕,和小茹一起出门了。

    路上遇见村里人,相互间打声招呼,被问及小茹的事,也只是几句话带了过去。

    清溪镇毗邻杏花村,走路约莫二十分钟就到了。

    镇子不大,却很繁荣。

    小镇的主街两边遍布小摊商铺,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小茹恰巧碰上了十天一次的赶集日。

    二人一起去了绣庄,把绣帕悉数交付了,以三婶的技艺,也得到了不菲的报酬。

    三婶是很节俭的,她把赚的钱都攒起来给儿子娶亲和读书,自己却不怎么花用。

    三婶要回去了,临走前嘱咐了小茹几句:“你一个女孩子在外,要小心那些歹人,别被人贩子抓去了。如果找不着家人和生计,家里随时欢迎你回去。”

    “恩,三婶,我晓得了。”

    小茹和三婶分别后,独自走在街上,她有些戚戚然,人群中的危险也许要大于山野林间。小茹没有可傍身的倚仗,必须事事小心。

    小茹第一次找工作,还是在古代小镇找工作,多少有些忐忑。

    她路过许多铺子,都进去问要不要招工,大部分时候都被拒绝,账房也没能做成。看来女工在这里的确不太被接受。

    找了好久,遇到了很多挫折,小茹多少有点气馁,但她不打算就此放弃,咬咬牙继续寻找。

    最后,终于有一个开着点心铺子的老奶奶收留了她。

    老奶奶姓黎,点心铺子名为春风记,开了好多年了,虽小却是老字号,全靠黎奶奶一人支撑。

    小茹以学徒的身份在铺子做工,起初除了包吃住是没有工钱的,只能在出师后才有工钱,这是学徒一贯的规矩。

    尽管这样,小茹也很满意了。

    点心铺子的后面就是黎奶奶的家,不大的院子,只有黎奶奶一个人住。小茹收拾出一个空房间,就在这里安家了。

    正式入职后,小茹就开始打起了下手。别看点心铺子的点心很小巧,做起来却费时费力。因为长期给有钱人家供应点心,花费的心思还要更加精细。

    小茹不怕困难,打起精神努力学习点心的制作手法。

    之后的日子里,小茹每天都要早起,准备好食材,给黎奶奶打下手,然后逐渐开始自己上手,熟悉做点心的手法。平时买菜做饭还有其他家务也由小茹来做,小茹的厨艺在这段日子里得到了提升。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小茹每天都很忙,几乎无暇分心想其他,但是逐渐掌握一门技能让小茹感到十分充实和有安全感。

    小茹在这些日子里也知道了黎奶奶已经没有后人了,孤独的活着。本来家传手艺都是轻易不传外人的,即便失传也要敝帚自珍。但是黎奶奶看到小茹就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出于移情的原因,黎奶奶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手艺传给了她。

    小茹明白黎奶奶传给自己的手艺有多贵重,这是好几代人的传承,凝结着几代人的智慧和辛劳。小茹无以为报,唯有代黎奶奶的女儿为她养老送终。

    小茹来到点心铺子已经有一个月了,总算被黎奶奶承认出师。

    原本出师前做的活是没有工钱的,但是这段时间小茹的表现被黎奶奶看在眼里,黎奶奶破例付给了小茹二两工钱。

    这是小茹人生中第一次靠自己的劳动赚到钱,她由衷地开心。

    三婶给她的钱还没动用过,全都好好地保留着。

    因为实在抽不开身回杏花村,小茹曾托绣庄的管事娘子转交一封信给三婶,告知她自己一切安好。

    虽然没想做三婶的儿媳妇或是女儿,但是小茹也已经把第一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三婶当作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家人。有了感情就有了牵挂,而三婶就成为了她的牵挂。

    领到工钱后,黎奶奶给小茹放了一天假。小茹准备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点心还有在布庄买的布匹回一趟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