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所谓开窍

芭蕉叶下躲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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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当口,张秘书手中提着东西,满脸堆着笑的踏进了七系。

    “您来了。”赵柘当下站起身。

    张秘书连连应着,将手中的东西安稳的搁在桌上。

    赵柘打眼一瞧,送的不是别的,是六瓶白酒,上好的茅台。

    送酒可有讲究,尤其是白酒,所谓好事成双,是个吉祥话,所以送白酒至少得送两瓶,得凑成双数,不得成单。

    赵柘知道,他这是有事。

    “您客气,还拿什么东西呀?”赵柘笑盈盈的看向张秘书。

    张秘书面露愧色,道:“给你们各位赔个不是,上次的事儿闹的不好看,脸上挂不住。”

    “这哪儿的话啊?”赵柘笑的爽朗,心里已然掂量了个八九不离十。

    “还有就是...”张秘书唯唯诺诺,道:“吕局长想请五处主办去一趟。”

    大伙心中疑惑,意味不明的看向烟雀。

    烟雀云淡风轻,起身便走。

    “我也就不多留了。”张秘书点头哈腰,紧跑两步,跟着烟雀走出了门。

    “有朝一日能看见张秘书对咱毕恭毕敬也是不容易。”任双板着脸,怏怏的拎起桌上的一瓶茅台。

    下一秒,他的面孔乌云转晴,霎时精神起来。

    “好货!”任双的眼珠子几乎要钻进酒瓶子里,道:“咱拱点儿?”

    七系这边热热闹闹,九令局内却是凝重至极。

    李瑾菲那件事,在吕局长心中是根刺,惹得他忒不痛快。

    他痛恨自己不曾早日除去李瑾菲,竟是让这个不知好歹的货冲撞了尸尊。

    曾经不过顾得张秘书几分薄面,亦觉其是个小人物,掀不起何等大风浪,不曾想,竟是让这样不起眼的一个人捅出这滔天祸事。

    他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只掂对着如何向尸尊赔罪。

    在让张秘书去请人之前,他已经在肚中将打好的草稿背了个烂熟。

    偏偏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烟雀进门,他再次满脑子的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早料到了这一步,左不过也是腿软,瘫在椅子上不如跪在地板上。

    “在下疏于管教手下之人,冲撞了尸尊,尸尊恕罪。”他深深的埋下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放屁砖砸后脚跟。

    吕局长这几日茶饭不思,此时伏于地上只听得自己胃中咕咕作响。

    在他耳中,这声音颇大,震耳欲聋。

    他恨不能将胃掏出来揉烂,不争气的东西,这是何等紧要的节骨眼,就知道吃。

    “平身。”

    烟雀语气向来无有温度,可此刻,在吕局长听来甚是揪心,戳着他的心肺。

    “多谢尸尊。”吕局长尤其拘谨。

    “本该由我亲自去七系向您谢罪,可却顾忌着人多眼杂。”吕局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

    “在下思想来去,不知如何向尸尊赔罪,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他将纸展开,上面记载的是数十人名。

    “这些人,俱是冀人。”吕局长紧皱着眉,谨慎道:“赵柘上报,这些人近日行踪鬼祟,采集仙石、修炼法阵。”

    “赵柘的意思是想派第四处任双去盯,被我压下了。”吕局长压低声音,道:“我前去瞧了瞧,那法阵不是别的,正是囚光阵。”

    吕局长慎之又慎,继续道:“冀人夜中修炼作法,法阵直对月亮,看样子,是想将月光囚于石中。”

    话至此处,吕局长又紧张起来,干巴巴的说道:“在下不敢欺瞒尸尊,七系所有人的情况,赵柘会第一时间上报九令局,您见不得圆月光一事,在下已然知晓了。”

    他一直微低着头,不敢抬眼看烟雀,只继续道:“冀人向来在暗处盯着七系的动静,尤其是第五处暗杀,楚尽代办第五处之际,曾数次遭到冀人的埋伏袭击,现下第五处新来主办,定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我思来想去,该是那段监控录像的视频落在了冀人处,所幸的是,冀人似乎不知您见不得圆月,单以为您见不得月光,所以才会有此举动,密谋炼就月光石针对于您。”

    他又掏出另外一张纸,同名单放在一处。

    “这上面记载的是名单上冀人的详细信息,是赵柘从第一处提的档案。”吕局长说道:“此事除了我与赵柘再无他人知晓,是否悄无声息的做掉,全凭您的心思。”

    “若您首肯,此事,在下会吩咐九令局的暗镖去做。”吕局长又压了压嗓子,道:“并且赵柘已经下了套,第一处的内鬼不日便会露出马脚,在下定从严发落,以此谢罪。”

    吕局长惯是个会办事的,可这些琐事,入不了烟雀的眼。

    冀人,于她而言不过是生死簿上的几个名字,倘若瞧不惯,叫判官划下便是。

    至于第一处的内鬼,她更是懒得理会,出不出这档子事,赵柘终归是要除的。

    只不过事情赶巧,沾了她的关系,吕局长才亲自出面要严处。

    谢不谢罪暂且不论,吕局长心诚亦是不假,却没压在烟雀的心思上。

    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吕局长战兢的等着烟雀的回答,却觉得脊梁骨又硬又凉,脸皮子都麻了。

    他感受到她的目光,盯着自己。

    “九令局在何时得到楚尽消息的?”她问。

    吕局长无暇多想,在心中紧着盘算,道:“大致在...五千年前。”

    “如何得来的消息?”她又问。

    “是十二阁下的令。”他老实回答。

    此话一出,吕局长觉得房中气压更加压抑,对面那人不知怎的,似乎戾气颇重。

    “他是如何落下心疾的?”她语气凛然,如同淬了冰。

    声音不远不近,吕局长感受到周身的阴煞气,将他包裹其中。

    他的心揪了起来,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拿捏着自己的三魂七魄,把玩着、蹂躏着,稍稍用些力,他便会驾鹤西游,为阴界再添新丁。

    他仔细的回想,不漏掉丝毫细节。

    “那日,是我派赵柘接的人,安排进了七系,具体情况我没有亲眼所见,但赵柘回到七系后将当时的情况上报给了九令局,目前仍在档案馆存档,在下这便拿给尸尊过目。”

    烟雀点头,吕局长如蒙大赦。

    他终于开了窍,对上了烟雀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