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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尔抬手放下正要往嘴巴里送的水果，急忙起身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老师好，我是燕尔。”
男人轻轻笑了，一边抬手晃了晃，示意燕尔别紧张，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之类的东西递给燕尔。
“我看今晚同学们的兴致都挺高，你呢，就代表老师，出去跑一趟，给包厢里再点些水果零食和酒水之类的东西。”
一旁的小宁及时冷不丁地开了口。
“老师，燕尔是路痴，出了咱们学院门，只认左右不认东西那种，要不您换个别人？”
燕尔下意识地看向小宁，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撒谎。只是此刻的某些感觉，确实不太好。
正要推辞，谁知男人又笑着开了口。
“没关系。出了走廊下电梯，就在一楼前台。”
话说道这个份儿上，燕尔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恭恭敬敬地点点头，捏着卡片出了包厢。
临走前，身边的小宁还不忘拉住她的手，用口型跟她说道。
“快点，回来咱就撤！”
燕尔所在的包厢，是走廊尽头最后一个。
时间到了这个点，越是往前，有人的包厢就越多，甚至有好几个，都直接半敞着，酒杯的碰撞声，交谈声，隔着烟雾缭绕，一点点飘散在走廊里。
燕尔低着头，一路匆匆往前走，只想赶紧把这里的事情结束，早点回去。
经过走廊的时候，迎面忽然走出来一个人，瞬间和燕尔撞到了一起。
燕尔只闻到一阵阵陌生的男性气息，夹着清冽的香水味道，却没抬头，微微弯腰冲着对方，连声说了几个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
不等那人开口说话，她就已经朝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喂，我说，燕......”
身后的人眼睁睁地看着燕尔进了电梯，又看着一个带着无边眼镜的高大男人从自己的身边匆匆经过，往燕尔的方向走去，皱皱眉，转身走了。
“这妞儿什么记性？我这张英俊的脸，就这么没辨识度，愣是让她记不住？”
冷束便说话，便夹着还燃着徐徐烟雾的香烟，晃悠悠地回了包厢。
包厢里，几个男人个个都是一手夹着香烟，手里一张一张往外扔着牌。烟雾缭绕的包厢里，隐约夹着几许酒味。
冷束推开包厢大门的时候，正对面的越擎朗正好将跟前的牌推翻。
“胡。”
刚进门口的冷束响亮地冲着越擎朗吹了声口哨。
输了牌，陆圣擎没什么表情，只将牌扔了，从手边的拿过高脚杯，抬头浅浅地抿了一口，一张平静的脸上，连半分波澜都没有。
“阿擎。”
对面的越擎朗一边推牌，一边抬头看他，忍不住勾唇调侃他。
“感情你今儿是给哥几个送钱来了？我以为和秦子衿相认，足够让你开怀一阵子。怎么今儿这架势，反倒跟失恋了似的？”
身后的冷束走过来，挨着陆圣擎坐了下来，一边摸牌，一边勾着嘴角扫了眼陆圣擎。
“何止是失恋啊，我觉得过不了多久，他可能就会满园春了。”
陆圣擎出牌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冷束，微微拧眉。后者当即扁着嘴巴，往门外的方向指了指。
“刚才回来的路上，碰到你家小太太了。这妞儿，居然装不认识我。还有啊，跟在她身后进电梯那男的，看你媳妇儿那眼神，简直......啧啧！”
那话说完的一瞬间，整个包厢的氛围顿时变了。
几个男人眼观鼻鼻观心，全都直直地看着陆圣擎，想要看看他此刻的反应。
但男人深色难懂的眸子里，尽是暗如深潭的深沉，谁也看不懂。半晌，修长的手指夹着牌，一抬，稳稳地扔了出去。
“出牌。”
*
燕尔急匆匆地走到电梯前，刚按下开关键，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紧随其后，快步追了上来。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燕尔下意识地回过头，正对上一张熟悉的脸，当场就喊了出来。
“老师，你......啊！”
燕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男人伸手推进了电梯。
燕尔猝不及防，整个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地推了进去，整个人撞在了电梯墙上，一回头，男人已经跟了进来，抬手按了电梯。
“燕尔，你今天第一次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陪你一起下去。”
男人说着话，原本温和亲切的脸，忽然变得猥琐急切起来，说着话，一边朝着燕尔走了过来，“你别怕。”
一股不好的预感，忽然窜上燕尔的心头。
“老师，我自己可以的。”
燕尔的整个身体，死死地贴在电梯墙壁上，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起来。她想躲，但是电梯就这么大的空间，她压根动弹不得。
男人没了伪装，近乎贪恋地看着燕尔的那张脸，一步步靠近，嘴巴几乎都要贴到燕尔的脸上去了。
“燕尔，知道吗？老师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男人像是狗一样，闭着眼睛，很是变态地嗅闻着燕尔身上清新的味道，嘴角挂着一抹恶心的淫笑，“老师喜欢年纪小的学生，很喜欢。”
他伸出手，在燕尔的身边疯狂地虚晃，那表情，像是在享用美食前一样，垂涎欲滴。
一股恶心的感觉，疯狂地在燕尔的身体里流走。
见男人终于露出自己恶心伪善的一面，燕尔心里仅存的那点对所谓老师的尊敬，也都在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眼看着男人马上就要扑上来，燕尔忽然一伸手，将男人一把推开。
“老师，请你自重！”
将男人推开的一瞬间，燕尔下意识地扑到电梯边，刚伸手，那男人立刻扑了上来，一把将燕尔死死地按到了电梯墙上。
“装什么？”
男人咬着牙，狰狞着面孔狠狠地扑了上来。
“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在想什么，我清楚的很。老师喜欢你，你该高兴才是。实话跟你说了吧，以往跟过我的学生，现在都是有名的设计师。”
“如果你不了解也不接受老师的感情，我保证，你一定会被从学院除名，以后在设计界也混不了。”
男人伸手卡主燕尔的脖子，满是酒味的嘴巴，转眼就堵了上来。
叮。
电梯一声响，门顿时开了。
一道顷长的身影大山压镜一般无声地走了进来，冷冽气息逼近的一瞬间，男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放开了燕尔。
燕尔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似的，后背都湿透了，在抬头看见来人的一瞬间，更是双腿一软，顺着电梯墙壁就倒了下去。
身边有了人就能立刻恢复衣冠禽兽的老师，立刻一脸关心地伸手过来，还亲切地说了声。
“燕尔同学，小心！”
手还没伸出去，一道顷长的身影阻断了他和燕尔所有的联系，长手一伸，就将燕尔接了个满怀。
男人一脸尴尬，恶狠狠地看了眼陆圣擎的方向，站回了原地。
在闻到熟悉气息的一瞬间，燕尔一颗高悬颤抖的心，没来由地落了地。她抬起双手，用力地按着陆圣擎的胳膊，咬牙将手里的卡扔了出去。
“老师不是要去续费？我就不陪你了！”
啪。
金色的卡片，映出男人极度扭曲阴暗的一张脸。
在电梯合上的一瞬间，男人一把伸手拦住，一边弯腰捡起燕尔扔到地上的银行卡，朝着燕尔的方向，异常凶狠森冷地咬牙说了句。
“好！很好！”
电梯打开又合上，男人恶心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电梯缓缓上升。
燕尔立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立刻从陆圣擎的怀抱里弹了出来，整个身体，和男人保持着最远的距离，僵着声音说了句。
“谢谢。”
男人微微蹙眉，清冷平静的视线静静地落在燕尔的脸上片刻，什么都没说，只低头从口袋里摸出香香烟盒子。
倒了一支出来，又当着燕尔的面儿点燃。
燕尔实在忍受不了狭小的空间里，男人迫人的压迫感，混着浓烈的烟草味道，无声地冲击着燕尔的鼻翼，让她下意识地扭开头，一言不发。
电梯到达二楼的时候，男人淡淡地吐出一口烟圈，这才抬眼看向燕尔，沉沉地说了声。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燕尔咬着唇，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就已经觉得心口处硬生生地疼了起来。她握紧拳头，冷冷地对着男人回应道。
“我谢谢你。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男人眉峰一凌，周身的空气，似乎在一瞬间也都跟着冷却了下来。
半晌，他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定定地看了燕尔一眼，等电梯一到，就抬步走了出去。
燕尔跟着他走出电梯，在门口停了下来。
一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浑身无力地顺着墙壁蹲了下去。
冷。
从头到脚，无尽的冷意。
不远处的包厢门打开，一群学生气势汹汹地冲着燕尔走了过来，不是关心，而是责难。
“燕尔，你说！你到底对我们的老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