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逼迫

鲜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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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

    黑莲眼神变了变,“鬼族死后可不会用这玩意儿装,只有人族会有,那是哪个古代人族大能的棺材?”

    “人族的棺材,堵住了鬼族祖地入口么?”

    苏漓目光闪动,犹豫片刻,脚尖轻轻一踮,借墙壁之力蹿升至棺材侧面。

    整个过程,苏漓都没有动用真元。

    方才为了救治段家小丫头,她不得已动用了妖晶改造的隔绝大阵,阵盘裂纹又多了不少,能省一次是一次。

    黑莲“看不见”石棺,只能忐忑不安地看着苏漓动作,直到苏漓停下没有危险发生后,不由微松口气,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不忘继续叮嘱苏漓,“小心有诈!”

    苏漓微微点头,一手抓住墙壁,缓缓靠近棺椁一头。

    接近之后,苏漓才看清棺椁全貌,这是一具石棺,其上灰尘满布,脏乱无比,棺材石板也不翼而飞,倒着镶嵌在石壁顶部,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存在。

    “没有人。”

    苏漓略微定神,一脚踏勾在顶部石壁凹洞内,两手扒开厚厚的一层蜘蛛网,绕着石棺仔细清理了一遍,终于在石棺底部看到了一行蚊蝇小字。

    “…恨大帝,万…基业,永世长眠。”

    字迹磨损得厉害,苏漓勉强辨认出一部分,心中暗念,“名字里有恨字的大帝?黑莲,远古人族中称帝的修士有这么一号人吗?”

    黑莲翻了个白眼,“古代人族大帝多了去了,名字里有恨字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棺材毁损严重,谁知道是哪个大帝的。”

    黑莲回答不上来,苏漓也不勉强,继续清理石棺,想要寻找其他蛛丝马迹。或许是她力气用得大了一些,在她清理棺材底部灰尘的时候,棺材底部忽然咔嚓一声,被戳出两个指洞来。

    “……这?”

    黑莲听到声音,顿时傻了眼,冷汗直冒,“你怎么把人家大能的棺材弄坏了,要是这位大帝还没死,咱们就要倒霉了!”

    苏漓也是一怔,她没感觉自己怎么用力,怎么石棺就坏了?

    这石棺的材质她虽然没见过,却绝对不是光凭肉身就能轻易撼动的,更何况她根本没有故意破坏的心思。

    念及此,苏漓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顿时一变,二话不说顺着指洞扩大窟窿。

    黑莲看到苏漓的动作,差点被吓坏了。

    “苏漓,你不要命了?这可是你们人族大帝的棺材,人族大帝,你知不知那是什么境界的人物,那可是……”

    “安静!”

    苏漓冷声呵斥,黑莲被骂得冷静了一瞬,也终于看出了一丝端倪,目光变幻。

    “这是……!”

    喀嚓喀嚓……

    石壳碎裂的声音不断从手下传出,苏漓的动作很快,不过盏茶时间就将窟窿扩大到可容一人进入的程度。

    “果然如此。”

    苏漓直起身,感应到洞口内逸散而出的古老气息,眼眸微微眯起。

    “方才我就觉得奇怪,棺椁不论外形如何夸张,底部定然是平的。这具石棺底部却贴在洞窟上顶,呈现出弧形,原来有缝隙存在!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才在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石层。”

    “祖地的气息更浓郁了。”

    黑莲传音,虽然它看不到石棺,也看不见洞口,只能听声音,但却不妨碍它心生振奋,“真正的入口肯定就在里面!”

    苏漓轻嗯一声,不作迟疑,闪身进入石洞后,整个地下石井都安静了。

    时间流逝极快,转眼已是半月有余。

    段家祖祠内,端庄女子跪在蒲团上,轻声颂念佛经,眼光却时不时瞥向枯井,眼中有几分担忧。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那个浑身透着神秘的苏医师还没有出来。

    她不由轻声叹气,前几日,段嵘来过欲要下井一探,她劝说了许久,才勉强拦住所有人。

    可段嵘看她的眼神却有些不对了。

    “下一次,若是继续阻拦,免不得要暴露修为了。”

    端庄女子心中忧虑,手中下意识地用力,线绳断开,佛珠啪嗒啪嗒散落一地,她连忙起身去捡,心中却更加忧虑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大哥!我都说了,那苏医师绝对心怀不轨,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刻段家前堂中,八张椅子全部坐满,周围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段嵘坐在上座,看着站在场中央正大放厥词的妹妹,神色阴沉如水,语气平静,“段衣衣,莫非你真以为有娘留下来的遗嘱,你就可以在这个家中为所欲为了?!”

    段衣衣脸色微微一白,对于这个在短短数十年中就把家族经营成南离城第一的亲哥哥,她心中自然敬畏得很,但一想到自己差点在大门口被苏漓掐死,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哥哥,我也知道小豆儿的病刚好,这个时候的确不易再生事端。可那口枯井可是咱们段家祖辈留下的,要是里面的机缘被一个外人得了去,您甘心吗?!”

    段嵘听得脸色愈发阴沉,铁青一片,要不是大堂内坐满了各大家族话事人,他定然已是一个巴掌挥上去,直接拍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段家主,气大伤身。你们段家祖祠枯井,既然连一个外人都能放进去探查,那我们这些,你又何必拦着?”

    “就是,莫非我们这些人的身份,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吗?”

    “我们来都来了,段家主总不至于让我们空手而归吧?”

    “我可受您妹妹邀请而来,若是直接赶人,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

    南离城众家主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商量好的一般,无比团结,联手给段嵘施压。

    段嵘黑着脸,却不敢明言拒绝。

    他们段家是南黎城第一家族,但眼前这些人联合在一起,就算是两个段家加起来也挡不住。

    段衣衣看到这里,总算清醒过来,眼中浮现慌乱之意。

    引狼入室!

    她……究竟干了件什么蠢事?

    段嵘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因为憋屈愤怒而颤抖,“诸位,邀请之事乃是段衣衣自作主张,我并不知情。”

    此话刚说出口,坐在右手第一位的青年修士便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位段家大小姐,可是凭段家主您的名讳,才把我们所有人都召集而来呢。”

    段衣衣顿时懵了,错愕道:“我没……”

    啪!

    一道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段衣衣惨叫一声,喷血摔倒在地,下半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我等与段家主商谈要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坐在另一边的老者语气淡淡,收回了手掌,他转过头,一双浑浊的老眼盯着段嵘,沉默片刻,忽然笑道:

    “老夫觉得,段家主是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才对。”

    段嵘深吸一口气,语气森冷,“诸位家主可以随我入祖祠,但你们带来的人手也想进去,就别怪我不顾同道之情,与你们撕破脸了!”

    见段嵘松口,场中气氛顿时一松,青年修士哈哈笑道:“段家主放心,我们这些家主可都是凭实力坐上来的,可没有人会拖后腿。”

    “应家主说的在理!”

    “段家主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段嵘看着眼前这帮强盗露出笑容,心里头怒火直往外冒,不过为了家族的存亡,他还是忍住,继续警告道:

    “若是此番枯井探索依旧一无所获,还请诸位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段家安宁!鬼蜮虽有诸多玄奇的传说,但若是我段家真有宝藏,又何必如此落魄?言尽如此,诸位……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句话,段嵘冷哼一声,甩袖离去,自始至终都没看段衣衣一眼。

    段衣衣不是第一次犯下大错,每次他都一时心软,原谅了妹妹,可这次段衣衣害得他差点家破人亡,更是在诸多逼迫下委屈求全,连祖祠都被迫给他人进入。

    如此妹妹,不要也罢!

    “段衣衣,明日给我滚出南离城,否则别怪做哥哥的心狠手辣!”

    丢下一句话,段嵘带着众多家主离开了大堂,只留段衣衣一人傻愣愣地跪在原地发呆,嘴角的血都没擦去。

    与此同时,在祖祠祈福的端庄女子亦是有所感应,脸色微变地从蒲团上站起。

    夫君的气息,还有……整整十二道元婴气息!

    十二个人,整个南离城名门高手全来了?!

    端庄女子的脸立刻难看起来,就算她是元婴后期,面对整整十二个同阶高手,她哪里有胜算?

    更何况这其中有三人的修为,比起她来也差不了多少。

    以前凭着鬼族手段,震慑了他们一番,让他们误以为段家还有个老祖宗,可若是摆到明面上,那绝对没有半分胜算。

    “苏医师,妾身怕是要食言了。”

    端庄女子心中泛起苦涩,抬眼便看到段嵘阴着脸带着一群家主们走进了祖祠中。

    看到端庄女子,众家主也是一愣。

    “贱内为小女祈福,让诸位见笑了。”

    段嵘面无表情地解释了一句,众人顿时松了口气,纷纷称赞段夫人一番,可他们的心思分明已全然飞到了枯井旁,眼中皆是蠢蠢欲动。

    段嵘冷哼一声,指着枯井到:“你们三百年前都来过,就不用我亲自下井了吧?”

    “段家主深明大义,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了。”

    甩段衣衣巴掌的老者哈哈一笑,也是艺高人大胆,纵身一跃而下,转眼不见踪影。

    其他人见此,哪里还等得及,不等段嵘发话,纷纷跳入井中。

    端庄女子咬紧嘴唇,不禁为苏漓担忧,她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却忽然被夫君遮住了身形。

    “夫人,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段嵘转过身,目光清澈如水,映照出深深的无奈,“豆儿都听到了,就算你信守诺言,也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端庄女子心头一颤,“你……”

    “我都知道。”

    段嵘轻声叹息,抓紧端庄女子的手,“我何德何能,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儿。此事过后,不论后果如何,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不想再当什么段家家主!你我带上豆儿,寻一处世外桃源,好好过日子,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族。”

    端庄女子听得浑身微颤,眼中不知何时已盈满泪水,但看到夫君那满脸被欺骗的无奈,她不又不禁破涕为笑,

    “你这人,知道了也不告诉!亏我这些年担惊受怕的……唉,若是苏医师真不回来,豆儿的命是她救地,我要为她立碑,我…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