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 沉醉其中,乐不思蜀

弈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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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成有错漏的地方,太晚了,明天来修改

    世间道观,尊什么神君道君的都有,尊鸿钧老祖的反倒不多,但古之神话传说里,鸿钧老祖确实是道教谱系里那个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泰山上道观庙宇林林总总数不清多少,供奉鸿钧老祖的也仅这么一间道观。

    本定是泰山顶上一日游,看完日出便下山,不想谢籍临见了这神迹,又道想留一天,待明日再下山,至于今天——想好好空点时间同丹崖子说道。丹崖子就是鸿钧观里的中年道士,其实并不是个正经的道士,只是性好丘山,又崇道法,这才把破破旧旧的鸿钧观收拾出来。

    在丹崖子之前,鸿钧观已经有年头没打理,邰山雨四下看看说:“那你家里该挺宽裕,不然不会短短数年之内,把破旧的道观修缮得像如今这般。”

    说到这,丹崖子面露不好意思:“家中是茶商,至今南来北往卖茶买茶的,多与我家打过交道。”

    “茶王宋氏。”

    丹崖子子家的茶王是前朝某位爱茶的皇帝封的,自然不可能是只爱小青梅,别的一无所爱的今上,丹崖子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前朝天子所封,如今不敢称,今上并不多爱茶,未曾封过。”

    茶王宋氏家中最有名的不是茶,而是仙方六剂,人称延年益寿茶的茶方。在南方,很多地方都流传着茶王宋氏仙方救人的传说故事,颇为人所津津乐道:“真有传说中的仙方六剂。”

    “真有,方子哪里来的不可考,但确有延年益寿之用。早在前进便向洛阳献过方,市井里也多有流传,但其实即使是药方一模一样,少了我宋家的药引子,也是不行的。”丹崖子说着又想起一事来,道,“说是仙方六剂,我吃了许些年,也没见哪里比旁人更好,足见传闻仅是传闻,便我身在传闻中,有时也会误以为真。”

    逢年益寿茶方什么的,也只这么说一句,说完便又继续讲道法说道理。

    次日下山,一路往云中去,路上再没绕去哪里赏风赏景。云中的情况比之淮南要严重行多,不过新派下来的农事官员一腔热血把事描补好许多,邰山雨和谢籍到云中时,一切创伤都恢复得关东离——这也是谢籍决意带邰山雨出门游览的原因,因为他确定只会抚平创伤,而不会添上新的。

    到云中后不久,夫妇俩接到洛阳来信,是谢岩给他们来的,可以说“字字泣血”,连带着谢暄都在信里贡献了几个爪印。看完儿子的来信,邰山雨笑道:“看来阿崖和阿暄在洛阳很记挂我们。”

    最先是说出门随便走走看看,个把月足够,这一出门一游览,竟不知不觉得就把时间拉长。哪怕邰山雨天天心里记挂着儿子,很觉得该早点回洛阳,也还是会在游览起来时,乐陶陶沉醉其中,全方位诠释什么叫乐不思蜀。

    回去的行程比来的时候更赶一点,即使这样,路上经过名山大川时,还是挤出时间去看了看。待回到洛阳时,已经是秋末冬初,甫一进城便是冰雪砌城池,长高一些的阿岩牵着弟弟阿暄在冰雕雪砌的城门前抿着嘴看父母。

    “阿岩是不是生气啦?”邰山雨蹲在谢岩中嫺问道。

    谢岩抿着嘴十分高冷,往日里甜软乖巧的小棉袄形象一去不返,转而成籽个“不开心,买包包也不开心”的傲娇孩子。谢暄倒是还好,毕竟还是小得还不知道要生气的年纪,只知道爹妈已经回来,可以伸手要抱抱了。

    谢暄要伸手,却被谢岩拉住,小东西不大明白地看看他哥,但见他哥抿着嘴下巴线条绷得紧紧的。虽然隐隐有犯熊的倾向,但对于兄长,小东西有时候还是很体贴的,

    “阿岩生气不理妈,妈好伤心的哦。”

    谢岩:我妈演得真假,不开心,连哄我都不会好好哄!

    邰山雨哄好一会儿没用,看向谢籍,照谢籍说孩子上房揭瓦,打一顿多半能好,偏邰山雨不主张打孩子,闹得他从来都只能假假打一打:“出门时便同你说过,此去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这不还没到三个月,有什么可恼。待日后,还有更长的时候呢,到那时岂不真如你妈所说的那样要哭鼻子?”

    这时的谢岩,已经明白自己的使命啦,虽然他的老师不会说谢籍怎么怎么,却会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家国未来,将会很快落在他年轻稚弱的肩头:“不成连哭都不许哭?”

    “关起门来哭一哭不碍的。”邰山雨轻声道。

    阿暄听到哭字后,马上伸手搂着他哥拍拍拍,嘴里称道:“不哭哦,不哭哦,哥哥不哭哦。”

    “是呀,阿岩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还给阿岩带了好多礼物呢,阿岩要是生气不想看礼物,只怕有些礼物留到明天就不好吃了呢。”邰山雨带的好些礼物都是吃的用的,哪怕洛阳什么也不差,什么都能吃到,原产地的味道清寒是不一样的。

    “我没有生气。”谢岩说完哼哼叽叽抱弟弟,还是不想理这对满心结伴如何去浪的爹妈。

    “好好好,没有没有。”

    说是没有,但连着好好哄三天,才小东西哄好,所有说有时候不止熊孩子让人头疼,听话的熊起来才真叫人头疼呢。

    “欸,出去玩倒是痛快,玩完回来才知道好些事积在一起,更让人头疼。”虽然宫务不用怎么打理,但连着三个月的攒在一块,还是会让人忙得头晕眼花。

    待理顺诸事,便至冬日极寒冷之季,朝堂上不知哪位官员先染风寒,紧接着不少官员染上,有的严重一些,有的症状稍轻一些。到最后连谢籍也没能避免中招,这一中招,整个人都不大舒坦,夜里还发高烧。

    烧热来势汹汹,到清晨才在太医的治疗下稍稍减退一些,因无朝会,谢籍难得大白天都还在床杨上,邰山雨则因为照拂他,还在补眠的熟睡中。谢籍不想惊动了熟睡的邰山雨,遂只睁开眼在被窝里感受了一下自己浑身从里到外散发的虚弱感,这种感觉很令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