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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简漪罗脑海里冒出无数个问号。
她不解的看向楼苍，急于得到答案。
楼苍却是一脸的淡然，还是同往日一样，五官浸透着深不可测。
不同的是，往日里简漪罗并没有将他的小表情放在眼里，这一刻，她却觉得浑身刺骨的寒凉。
她敏锐的捕捉到楼苍眼角余光瞥向冰石上的人时，会多出几抹柔情。
那是只有面对心爱之人才会展露的神态，楼苍却是看着她母亲的时候露出来的！
这让简漪罗的心头波动不平。
面对她的问题，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着冰石的方向走去，来到躺着的美人儿身边时，单膝跪地，竟握住了她的手。
简漪罗瞠目结舌，虽对楼苍的话半信半疑，但其实心底深处她已经信了他的说辞，“你放开她！”
若这当真是她的母亲，她才不允许楼苍这样肮脏的人碰。
简漪罗大步上前，想要拉开楼苍，却被他狰狞的笑声给吓了一跳。
楼苍死死攥着云麓的手，捧若珍宝一般，“这辈子，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开她！你是不会懂的，你们这些俗人，谁也不会懂我。”
看他疯狂的状态，发红的眼睛，简漪罗干干的咽了一口唾沫，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很无稽的可能。
“你……贪恋我的母亲？”
不！
“贪恋”已经不足以形容楼苍对云麓的感情了，能够将一具尸体留上十数年，楼苍对云麓的感情，疯狂到近乎变态的程度。
简漪罗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若是这事儿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定多会陪着心爱的人一同赴死，却达不到楼苍这种地步。 “你简直是疯了，我母亲……她已经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不让她入土为安，你将她架在这冰冷的寒洞里，究竟是要做什么？我父亲那般深爱母亲，连他都早已接受
现实了，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别跟我提简英那个混蛋！他就是个蠢货，若非当年他惹上曹氏，你母亲会死吗？她会被曹氏害死吗？”楼苍满脸的义愤填膺。
他往日里给简漪罗留下的印象，一直是冷静的，癫狂的，即便遇到再多的状态，都是他在算计别人，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无法自束的状态。 简漪罗眯起眼眸，“既然知道曹氏是陷害我母亲的罪魁祸首，你为什么还要替她换心？”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眼看着楼苍握紧了云麓的手，一个想
法飞快的从简漪罗脑海里闪过。
是啊！
看楼苍这情种的模样，已是情根深种多年，若他当下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那么就是当真从数十年前便开始属意母亲云麓。
既然爱一个人到这么深的地步，那他绝不可能会答应帮曹氏残害母亲的尸身。
按照简漪罗所知道的，楼苍可是亲手挖了云麓的心，换给了曹氏。
即便当时有丞相府威逼利诱，以楼苍的个性，怕也不会卑躬屈膝。
更何况，谁会对自己心爱之人下如此狠的毒手？即便心爱之人已死，也万不会行此举啊！
难道有什么，被她遗落了吗？究竟是什么呢？
心思电转，简漪罗趁着楼苍不注意，冲上前去将母亲的衣领掀开，若是当真做过手术，被取出了心，母亲的胸前一定会留下手术痕迹。
可是令她意外的是，母亲的胸前干干净净，皙白无暇…… 若是活人，身体动了大刀之后，找到世间无尚的良药对伤口加以抚平，倒是有可能达到完全看不到的程度，可是楼苍给曹氏动手术的时候，云麓已经死了，一个已死
的人，表皮是不可能达到如此恢复程度的。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云麓的心，压根就没有被挖出来，还完好的搁置在她的胸腔里。
眼看着浓浓的疑惑布满简漪罗的双瞳，楼苍突然松开云麓的手，哈哈大笑起来，“简漪罗，你不是很聪明吗？这会儿想不明白了？”
她瞪圆了一双伶俐的眸子，突然眸光暗沉。 猛地想到了一个瞬间，那会儿楼苍才刚刚回京，直接将她绑到了一处宅子里，拿出刀子就要取她的心，当时简漪罗无比的费解，为什么楼苍执意要取她的心，而且还
只能是她的心？
这会儿，看着躺在冰石上的云麓，一切问号全都解开了，“楼苍，你之所以要取我的性命，要我的心，实际上是要给我母亲换上，救回她的性命，对吧？”
楼苍淡然的眨了眨眼睛，这不否认的态度已经证明了简漪罗的猜想。
“简直就是个变态到极致的疯子！既然如此，那当年换给曹氏的心，究竟是谁的？” “若非直系亲属，兄弟姐妹，即便心成功换给曹氏了，她也不会用多久的。当年我的确想过要随便找一个心还给曹氏，可是那样一来，短时间内的确没什么问题，若是日子久了，曹氏出了事儿，丞相府对我的信任，将荡然无存，丞相府对我而言，还有大用处，曹氏不过一条贱命，早取晚取都无所谓，这不，你还得感谢我，若是当年我
真的随便换心了，你还有亲手为母亲报仇的机会吗？”
简漪罗皱眉，直系亲属？兄弟姐妹？
她在脑海里迅速翻找了一下丞相府的信息，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曹玢儿有一个妹妹，名叫曹莹，是个多才多德的女子，只不过十多年前，突然之间就失踪了。
“曹莹？是你拐走了曹莹？并且生取了她的心，换给了曹氏？”
“还不算太笨。” 楼苍就势坐在了冰石旁边的石凳上，“曹莹当年跟蓝海郡王相恋，那日我是以蓝海的名义给她送的假信，她一心面见情郎，压根没有注意到细节，直到临死之前，她都
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没能当即杀了曹氏，杀她一个妹妹，也算是给云麓报仇了，丞相府的那些个货色，通通都该死！”
几乎是从牙根里挤出来的声音，此时此刻，楼苍的脸色狰狞可怖。 简漪罗浑身的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想到楼苍曾经帮丞相府筹谋，帮崎王谋划，他在背地里撺掇的种种，此人心机之深，手段之狠辣，简直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