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重伤

莳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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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萧天凌轻微咳嗽几声,沈如诗第一次见他面色这么苍白,心头一紧,抓起他的手腕,冰凉的温度却顺着指尖传到全身各处,女子转回头去,“十三,你给我找些干净的白绷带。”

    十三动作麻利,将沈如诗要求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沈如诗拿起热蜡,凝在绷带上面,又扔到冰水里面,趁着上面的冰露还未凝结之时,取出师傅给她的丹药:紫玉凝香丸捣成碎屑,涂抹其上。

    一阵剧烈的疼痛感顺着萧天凌的胳膊肆无忌惮蔓延开,像是有千百条毒虫同时撕咬着身上每一处肌肤。萧天凌嘴唇咬的惨白,却是一声不吭,远看似山的眉宇紧紧皱在一起,额间烙刻下一个深深地川字。

    “王爷!”十三在一旁看的实在心急,几欲出手阻止,却硬生生被沈如诗喝住,“万不可让外面的人知道凌王的伤情。”

    “咚咚咚”恰好此时有人来敲门,询问凌王的伤势,沈如诗朝着十三使了个眼色,十三面露欣喜,对外面人笑道,“不愧是云起国女神医,王爷现在已无大碍,这几日好生调理着,不出数日就可痊愈。”

    外面的人先是一惊,随即笑开,“小的就说,凌王宅心仁厚,定会平安无事。”

    十三认出,这是别苑今日被总管责罚,凌王出手相救的那个奴仆,挥了挥手,“你去禀告何太守,不必在这里守着了,有沈小姐在便可,让他把那些遣来的大夫都带走吧。”

    那人有些犹豫,“十三爷,这恐怕不妥吧,太守请来的大夫可都是江凌出了名的神医,凌王伤情严重,怎么能交给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沈如诗闻言已是走到了门边,手扶着门栏,眉间甚是不悦,一双炯亮的眸子盯着那人,盯得他缩进了身子。“你何以见得我是个小丫头?”

    那人被沈如诗浑身散发出的凌厉之气逼得厉害,结结巴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就开始扇自己嘴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一时冒犯了小姐。小姐的确是女神医,的确是。”

    他见面前的两人不说话,微微向前探着身子,从嘴角到眼角扯出笑意,“那,小的去将那些大夫都遣回去。”

    十三见此人甚是奇怪,眉头一横,“少废话,愣在这里作何?还不快走。”

    沈如诗望着那人的背影,眼神变得甚是复杂。回到屋子里面,取出银针,置在火烛上面烤了片刻,扎在穴位,见萧天凌眉色更紧,心头不免微微作痛,低下头,只管替他疗伤,却是一句话不说。

    天色微微明亮,窗外透进来阵阵寒气,女子趴在床边睡着了。微微屈肘,枕着自己的胳膊,衣袖上压满了褶子,清秀的眉头挂着三分倦意,三分忧虑,精致的五官美的撩人心弦。

    萧天凌凝眸看着她,黑濯石一般的眸子里面满是温柔的笑意,忍着身上撕扯的疼痛将自己的被子披在她身上,动作格外温柔。

    “吱嘎”十三推门而进,见萧天凌动作艰难,眉头紧皱,忍着剧痛,一时忘记了正在睡觉的沈如诗,“王爷,我来。”

    萧天凌登然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十三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透射出凌厉银光,“嘘。”低头一看,沈如诗已经醒了,睡眼惺忪,毫无戒备的模样甚是可爱,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手牵着搭在身上的被脚,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心头的柔软处似是被什么触动,看着萧天凌向前倾着身子

    ,眉弯如柳。

    “你怎么可以随意乱动,快躺下,昨日给你包扎的伤口要撕裂开了。”

    萧天凌像是个孩子一样乖乖地躺下,出奇的顺从,看的十三都是一愣一愣的,他真是佩服这位“凌王妃”,看来以后凌王就不必他操心了。十三嘴角掩着一丝笑意关上门出去了。

    萧天凌眸子紧紧盯着沈如诗,看的沈如诗脸色羞红,转身拿起茯苓草,煎着的药也快好了,她感觉身上那双炯亮得目光带着炙热的深沉,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凌王,你这么盯着我作何?”

    萧天凌缄默不语,待到沈如诗取出煎好的药,端着汤药递到他嘴边,细细盯着沈如诗,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自然是我的王妃美若天仙,让本王移不开眼睛。”

    呃。沈如诗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觉得萧天凌是在耍弄她,一勺子滚谈的汤药递过去,“看来凌王伤得不够重,还贫嘴!”

    “噗!”滚烫的汤药被萧天凌喝下去,沈如诗宛若受到电击立刻缩回手,一双雪亮的眼睛瞪大,满是惊讶,“你不知道这汤药是滚烫的吗?你还敢喝?”

    她不过是想要整一整萧天凌,才敢跟他开这个玩笑,真未曾想过要让他喝滚烫的汤药。这么好的温度,舌头非得烫肿了不成。

    果然,萧天凌的声音就有些支吾嘶哑,“王妃让本王喝的,本王向来不会拒绝。”

    话音刚落,脑门上就吃了一个爆栗,“傻了吧你!”

    沈如诗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兴许是此刻的萧天凌实在过于平易近人,便不顾身份,忘记了尊卑礼数。她的笑容也褪去了平日里裹挟着的冰寒聪慧,模样甚是娇羞可爱,宛若出水芙蓉般不染尘埃。

    萧天凌看的如痴如醉,登然间察觉出自己的失态,“咳咳咳”,他眼神无处躲避,正撞在沈如诗的枪口上,神色慢慢变得严肃许多,“你为何不问到底是何人伤了本王?”

    这不该是每个女人都想知道的吗?而沈如诗自始至终只是替他诊脉熬药疗伤,从未提及昨夜发生了什么。

    “凌王若是想说,早就同我说了,若是不想说,我问了有何用?”沈如诗淡淡道,清澈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水流过,“我是医,自然关心凌王的伤情。”萧天凌只感觉心头一阵瘙痒,一颗冰冷的心瞬间被什么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