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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水杯递还给林曼丽，摇摇头说:"没关系，这不是什么风险。"
我对着会议席上的众人说道:"我今天把你们叫来，并不是想科普什么艾滋病传染知识，而是想告诉你们该如何正确看待这件事情，不管林董事长是艾滋病也好，不是艾滋病也好，她对你们的工作和生活造成影响了吗？她威胁你们的生命安全了吗？”
“我和她的关系那么近，我都不怕感染，你们怕什么？有人为集团的前途担忧，认为有了感染艾滋病的董事长会业绩下滑，集团会后继无人。那我告诉你们，永盛集团不会后继无人，它会健康，常态地延续下去。”
陈圆圆把椅子给我搬了过来，我坐在林曼丽的旁边继续说道：“如果有谁觉得集团没有了前途，或者说感觉到安全受到了威胁，现在可以立即提出辞职，不需要打辞职报告，所有当月薪水全部结清。"
我靠在椅子上等了一分钟，下面的人鸦雀无声，也没有人站起来。
"没有人提出辞职吗？看来大家对集团，对林董事长还是有信心的。我们继续下一项议题，关于滨江新区的强拆问题，这是林董事长的在处理问题上过于心急，属于决策错误。既然错误已经犯下，那就需要我们去改正。所以集团下一环节的工作重心，便是滨江新区的善后问题。"
"我建议成立一个领导小组，专门负责滨江新区的善后赔偿事宜，要以最诚恳的态度向被强拆的家属赔礼道歉，并付以相应的赔偿。我自告奋勇来当这个小组组长，关于小组的成员，我们会后进行敲定。"
"我要说的话说完了。"我扭头对林曼丽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她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在这里向在座的各位鞠个躬，感谢大家没有嫌弃我林曼丽。滨江新区的事儿，这是我的错误，给集团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我代表我本人向各位股东和员工道歉。"
她连着对着下面的经理们鞠了两躬，我和云锦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所有的人都从会议席上站起来。不知谁在下面鼓了一声掌，大家都跟着鼓起掌来。
林曼丽的脸上浮起笑容，眼睛里强忍着晶莹的泪水，她低头走出了会议室。
我紧跟在她的身后，穿过办公区走廊走进了她的办公室，进门后她拉上百叶窗，在靠墙的沙发上低声哭泣着。
我从桌子上把盒抽纸巾拿在手里，坐在她身旁，一边把纸巾递给她一边说:"曼丽，是我对不起你。"
她转身俯在我怀里，像一个小姑娘泪水涟涟地抽噎着，我轻抚着她的脊背，让她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其实她比我还小两岁，很多人在她这个年龄，还是父母眼中的千金宝贝，或者是刚入职场的青涩女孩，可她却承受了很多人都难以承受的压力。
过了半晌，她从我怀里趴起来，揉着眼泪停止了哭泣。
我说:"对不起，没有事先知会你开会的内容，让你受委屈了。"
她摇了摇头:"不，你做的很对，这个会开得也很成功。其实，这个善后小组组长不应该你来当，应该是我或者换一个人。"
我微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说:"你是公司的董事长，应该留在公司坐镇，别的人我也不太放心，再说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我不干，怎么说服别人去干?"
她点笑了笑，面容舒展了很多，心里也总算安定了下来。
集团内部的人心得到了安定，但整个市场的人心却不容易收复，永盛的股票在证券交易中心下跌了九个百分点，而且还有继续下跌的趋势。
第二天，善后小组的成员总算敲定下来，云锦自告奋勇当副组长，孙宾也主动来上前请缨，本来卫绪和林嘉佑也要主动请战，让我给劝了回去，集团的日常工作需要这两个干将来坐镇。
小组的另外两个成员是两个副经理级别的女孩，选择她们来作为小组成员，主要是考虑女性的便利，她们比男人更容易引起好感。
小组成立之后，我便带着她们下到开发区的拆迁工地，实际考察了一下情况。这次拆迁影响到的范围并不算大，大部分人的拆迁合同都已经签署，并且获得了相应的拆迁款。真正抗拒拆迁的钉子户，也只有六七家而已。
我们过去走访了一下，发现这六七家的分布和开发小区的规划工程图上楼盘的位置非常吻合，呈点状散落在村落的各个位置，这就有点太巧合了。
我也终于明白了林曼丽当初为什么会犯难，并且病急乱投医把陈增光叫了过来。如果这几家的位置聚在一处，拆迁方大不了绕过去，或者重新规划布局。但偏偏他们就分布在规划楼盘的每一个节点上。让拆迁方彻底犯了难。
既然这样，就先商量赔偿的事情，让受害家属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我们开车赶往市医院，看望那几个被增光的人打伤的受害者，进入病房后却看见几个头上裹着绷带的大小伙子，盘膝坐在床上打扑克，他们嘴里面叼着香烟，满口污言秽语，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我进门后堆起笑脸说:"我代表永盛集团来看望各位受伤的家属，并且对集团前一阵子对各位造成的伤害，表示最深切的歉意，真的对不起。"
其中一个小青年扭过头来，冷哼了一声说:"你以为道个歉就可以了?至少得先磕三个响头，然后咱们再商量赔偿的事情。"
另一个小王八蛋随口接道:"对，你们每人先给爷爷们磕几个，磕得不响还不算，赔偿至少也得个七位数。"
云锦有些气不过，上前一步走和他们理论:"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们可是真诚来道歉的。"
"哎哟，这里还有妹子啊，妹子可以免去磕头，晚上陪哥哥们好好耍耍，安抚一下我们受伤的心灵。"
孙宾伸出手指着他们喝道:"都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这帮小子就像炮仗一样被点燃了火气，从床铺上跳下来，呲牙咧嘴地走到我们面前。为首的那个小子歪着嘴巴对我笑道:"怎么着，你们还想跟我们动手，他妈的动我一下试试?告诉你们!今天我挨一个巴掌，明天你们永盛集团的所做所为就会登上新闻的头条，还他妈的追到病房来找茬!"
我伸手拦住冲动的孙宾，冷笑着说:"给你们磕头?我怕折了你们的寿，至于赔偿款，要七位数的话我给你们，括弧冥币，相信你们以后肯定用得着。我们走!"
我们刚走出病房，里面便爆发出一阵宣告胜利的口哨声，嚣张跋扈的很。
孙宾在我身后说道:"怎么办?他们明显就是在找事情。"
我摇头说:"这些人不是这个村子的住民，至少不是原住民，我们先找到这七家房子原先的住户再说。"
这也特么的太明显了，瞧刚才那帮小子的样子，根本就是想存心激怒我们，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钉子户!
这次永盛集团在滨江新区开发楼盘，要拆迁的这个村子是叫塘关村，村里总共有一百三十多户，房屋二百多间，所有村民都已经收到拆迁款搬离，只剩下这六七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货。
我们专门找到几个村民问了问，才知道这伙人是去年搬来的，村里人大部分都不认识他们。
我又在村民中寻找这七所房子原来的主人，终于找到了三家。我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些房子确实是去年十月份卖出去的，而且他们卖的是同一个人。卖房的日期正好是滨江新区塘关村项目改造竞标成功的第十天。事后这几位房主后悔不已，当时房子只卖了将近二三十万的样子，但现在塘关村每户村民除获得五十万的拆迁款外，还分得同等面积住房的的承诺书，等楼盘开发完毕后即可入住。
我问这位村民:"你们当时的房屋买卖合同还在不在，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应该还在吧，我去给你找找看。"
他在房间里翻找了半天，终于在床的下面找到了合同书，我翻到合同最后一页，赫然在上面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郑宇。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问他:"你们七家的房子确定都是他一个人买下了吗？"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