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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林听到她的话，微微低垂着眸说：“没人给我补。”
空气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冷凝了下来，徐栩没再说什么，松开了手，又别开了头，没再去看顾林，故作镇定地径自往前走。
顾林见状，也只是在心里头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跟了上去。
毕竟，对他而言，徐栩能够关心他，哪怕只是关心一点点，就已经足够让他感动了。
他很快跟在了她身旁，两个人靠在一块走。
顾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两个人这样挨在一起走路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只是从前从来不知道珍惜，更不知道这样的珍贵，而此时此刻，他跟徐栩走在一起，两个人的手时不时会碰一下，每一次碰到，顾林都感觉自己心跳漏了节拍，很想抓住徐栩的手，很想和她十指紧扣，和从前那样……
但是顾林到底是不敢招惹徐栩，生怕她会不高兴……
然而顾林那时候并不知道的是，尽管徐栩的表面上还是平平静静地，仿佛半点都不为所动，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头也一时间不规律地怦怦乱跳着……
只是装作平静罢了。
她清清楚楚地听得到身边顾林的呼吸声，和他时不时碰到自己的手。
最后先开口的人，反而是徐栩。
当时徐栩平静地眨了眨眸望向别处，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现在是……知府了。”
“嗯。”他回答的时候，也很平静，听起来很平常的样子。
而如若这是一年以前的顾林，徐栩会觉得，顾林大概会很骄傲吧，但现在她亲眼所见了……
顾林……真的比以前成熟稳重了很多。
和从前那个长不大的骄纵嚣张的少年，真的不一样了……
“当上知府……付出了，很多吧？”
顾林看着徐栩的侧容，轻轻勾了一下唇角说：“还好。”
徐栩却转了头回来，看到顾林嘴角微微有笑容的弧度，不由轻轻皱眉，“还好？”
她不是没有去过灵山书院修学，灵山书院从来就不是富家子弟可以去玩乐的地方，顾林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只能全凭自己。
而他从前那样风流骄纵的一个人，是怎样说服自己变成今日这样的，徐栩不敢想……
但顾林却颇是从容平静地给了她答案，“因为想要变成栩栩喜欢的那种人。”
徐栩忽然顿住了脚步，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是一瞬间发了涩的。
“我喜欢的，人？”徐栩问出口的时候，呼吸有些微微发了抖。
她都快要忘了，她最初想要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她只知道，她从小到大，都喜欢这个人，喜欢到可以什么要求都没有，只要他快乐，真的只要他快乐，她就别无所求。
久而久之，她就真的忘了，她最初……想要喜欢的是什么样的顾林……
顾林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轻轻地“嗯”了一声，“我要上进一点，成熟一点，这样我才有资格重新站在栩栩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