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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容晨进去的时候，容祁正抬眼看向他，“事情办妥了？”
“嗯，办妥了。”
容晨郁闷地点了点头，鼻尖皱了皱眉，道：“公子，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容祁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有些恍惚，愣怔了片刻之后，道：“不知道。”
不知道？”
容晨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让他去做那事，但公子说不知道，他也就不问了。
“你也困了，先回去睡觉吧。”
“好吧，公子，你也早点休息。”
容晨离开之后，容祁放下手中的兵书，目光幽静地看向窗外，长长叹了口气，“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垂眸，“如果所有的事都能找到个理由就好了。”
北堂毓月被容祁扔去了洗衣房，容祁果然没有说错，绝对不会埋没了她，洗衣房这样的地方，还真是适合她做牛做马。
肃王府的人，不是谁都认识北堂毓月，尤其是洗衣房这种肃王府最下等的地方。
他们只知道这女子是因为得罪了世子才被发配到这里来的，加上表小姐身边的丫鬟翠儿姑娘特地来交代过，不要对这个女子客气。
在王府这种地方，下人间捧高踩低的事本就常见，尤其还是主子们特地交代过的。
因而，北堂毓月刚被发配到这里，洗衣房的下人们就没少欺压她。
“这些归你洗，洗不干净今天就别吃饭了。”
说话的是负责洗衣房的女管事，洗衣房的洗衣安排都由她负责。
北堂毓月看着面前一大盆的布料，全是府中各个房间的帘子，地毯等等，比衣服重很多，也更难洗。
北堂毓月是知道这些人故意刁难她，之前杨雪柔身边的丫鬟来这里的时候，她正好看到过，大概是杨雪柔有意交代她们的。
北堂毓月没有反对，现在她根本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就像她之前对容祁说的那样，只要能放小源一条命，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现在只不过是洗些东西罢了，她还承受不住不成。
“是。”
她应了一声，端着那几盆帘子和地毯往池边走去。
往衣盆里舀了水，待她提起边上的热水往盆子里倒的时候，却被那女管事给拦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
女管事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是你让我洗这些东西吗？”
北堂毓月蹙了一下眉，问道。
“是让你洗这些东西，可没让你用热水。”
女管事抬了抬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热水给你用了，那些洗主子们衣服的人用什么？”
北堂毓月静静地看着女管事，知道她有意刁难自己，但是没想到在这种季节，竟然连热水都不让她用。
“不是还有热水再烧吗？”
北堂毓月看着远处一大锅一大锅烧着的热水，那些本来就是用来洗衣房洗衣服用，就算她用了，也不会占用别人的份额。
“那些也是用来洗主子们衣服用的，你一个洗地毯的用什么用，还不赶紧洗了！”
“你……”
要换做之前，北堂毓月早就将这女人的头按进身边的冷水池里了。
可她到底看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不是以前，如果是以前，她也不会在洗衣房里干活了。
面对女管事傲慢的目光，北堂毓月还是生生地忍了下来。
见北堂毓月没反抗，女管事的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
冬天的水池，冰得吓人，只要一沾水，手指便瞬间没了知觉似的。
北堂毓月皱着眉，蚀骨的冷意，在她的手指沾上水的刹那，瞬间席卷她全身，那样的寒气，好似一刹那融进了她的血液里，几乎是将她的血液凝固，让她没办法动弹。
可想到还在容祁手中的北堂毓源，她还是咬咬牙忍了下来。
“世子。”
管家容伯被容祁叫到了书房。
“北堂毓月安排到哪里去了？”
自两日前将北堂毓月带进王府之后，他有意不去关注她的事，不想让自己总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可再怎么刻意，也抵不过心底的那一份牵挂。
容伯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后，垂眸道：“老奴将她安排去洗衣房了。”
容祁手上的动作蓦地一顿，抬眼看向容伯，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那好看的眉头，微不可查地拧了一下，“洗衣房？”
“是。”
容伯也察觉不出容祁到底什么情绪，只好如实作答道，“世子您交代的，怎么让她不好过怎么来。”
容祁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书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容伯也是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怕容祁因为他那样的安排生气了。
毕竟……那位不是别人，可是曾经被世子放在心上的人啊。
好一会儿，才听到容祁沉着声音开口道：“下去吧。”
容伯瞬间如蒙大赦一般得松了口气，“老奴告退。”
走到门口，他犹豫了一番，又走了回来，“世子，要给她换个活吗？”
容祁的眸光，闪了一闪，又一次沉默了半晌，声音微微冷了几分，“不用了。”
容伯有些诧异地看了容祁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就应了一声“是”，便退出去了。
容伯走后，容祁重新将视线重新投向手中的书本，可整个大脑里，全是容伯说的让北堂毓月在洗衣房做事的事。
就是盯着书本上的字，都是想着北堂毓月在冰天雪地里洗衣服的画面，整个人完全静不下心来。
视线从书本上收回，转而投向窗外，鹅毛般的大雪一片一片从空中落下，给那洁白的雪地里，又添了几分冷意。
片刻之后，他将手上的书本往桌子上一甩，起身从书房里出去了。
北堂毓月感觉知道手指好像要从自己的手上掉下来了，手指似乎都不听她的使唤，连动都动不了。
看着洗衣房那些人都收拾好了洗衣用品纷纷离开去用午饭，再看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帘子和地毯，眉头轻轻皱起。过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将那些东西洗完，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