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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祁笑笑，没有说话。
适合他的姑娘当然不少，但能让他放在心尖尖上想要一辈子护着爱着宠着的人，却只有她一个啊。
稍许，他再一次对肃王妃拱了拱手，“该怎么做，儿子心里清楚，母亲放心。”
说到这，他顿了一顿，拳头又一次不经意地攥紧了，整个人像是竭力压着什么情绪，抖得有些厉害，“儿子……儿子陪母亲去上香。”
说完，他便转身快步离开了，脚下的步伐不敢有任何的停留，生怕自己再多留一会儿，就会忍不住开口拒绝。
“王妃……”
肃王妃身边的老嬷嬷看着容祁离去时那近乎逃跑的背影，低低地叹了口气，“奴婢看世子那样子，真的有些不忍。”
闻言，肃王妃微微皱起漂亮的眉头，脸上染上了几分心疼，“现在逼着他，总好过让他一直活在痛苦当中，既然这辈子她跟北堂毓月没可能，不如早点让他断了这心思。”
除了肃王妃的院子，容祁一路快步往回走，双目赤红，浑身发颤，下人们见他这副模样，都不敢靠近。
等到回到院子里，他才停下脚步，那一段隐忍许是过于用力，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中的痛意变得越来越浓烈，此时，双眼早已经一片猩红。
半晌，见他苦涩地笑了起来，“也是啊，注定没有结果，又何必苦苦纠缠。”
容祁的声音，哑得可怕，低得几乎听不见。
许久，他才提步上楼，经过北堂毓月房间门口时，脚步顿了顿，视线停在门上看了许久，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显示此刻的他，在十分用力得在强忍着什么。
半晌，视线从门上收回，提步离开了。
一直到午饭过后，容祁都没有再去看北堂毓月一眼，也没出房间，直到容伯小心翼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世子。”
“什么事？”
里头传来容祁沙哑的声音，跟着，房门被打开了，容祁站在门里头，眼神淡淡。
“王妃差人来说，她要出发了，问您准备好了没有？”
容祁的身形僵了一下，紧接着，平静得应了一声，“知道了。”
说完，抬脚走了出去，在经过北堂毓月房门前的时候，他的脚下又不由自主得停顿了一下，等了两秒钟，他伸手，推开了北堂毓月的房门，床上的人依然静静地躺着，没有半点动静，好似这整个世界都跟她无关了似的。
容祁走到她身边坐下，脸上毫不掩饰的痛意溢出，“你活在你的梦里不肯醒来，而我……没资格活在梦里……”
他声音沙哑，手轻轻抬起，抚上她的脸，继续道 ：“我会按照母亲的意思，娶一个她觉得合适的女子为妻，从此以后，你的容哥哥……”
容祁的眉头，痛苦地一拧，“再也不是你的容哥哥了。”
说这话的时候，容祁的心头像是被插上了无数把利刃，不拔的时候疼，拔出来更疼。
他双眼通红地看着北堂毓月，苦涩一笑，道：“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梦外的容哥哥对你也不好，以后你眼不见为净。”
处在痛苦当中的容祁没注意到北堂毓月原本安静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意，合上的眼皮用力撑着，似乎想要醒来，去抓住身边这个人。
“快点醒来吧，等你醒了，我就把皇位还给你们北堂家。”
说完，他从床边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外走，脚下的步伐，显得格外仓促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
房门关上，昏睡中的北堂毓月脸上的痛苦越来越深，放在床上的手，用力抓着身下的被单，像是要起来，但她睁不开眼，不管她怎么用力，就是醒不过来。
但脸上的痛苦，彷徨，慌乱却在这一刻越来越深。
容祁陪着肃王妃去上香，到了寺庙里，便看到敬国公夫人以及她身边的那名少女在那里早早得等着了。
少女看到容祁，面上立即染上了一丝羞色，两颊瞬间红了起来。
“陈夫人。”
“见过王妃。”
敬国公夫人笑盈盈地对着肃王妃行了礼，跟着，轻轻拉了拉一旁因为容祁的存在而羞得双颊通红的女儿，“舒儿，快来见过王妃。”
“是。”
敬国公嫡小姐陈云舒轻移莲步走到肃王妃面前，对着肃王妃屈膝行礼，“云舒见过王妃。”
抬眼之际，目光偷偷打量了一眼肃王妃身边的容祁，见容祁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目光没有目的地投向别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肃王世子，那可是北卫响当当的大人物，面容俊朗，英勇盖世，身份还这般高贵，多少北卫的女子做梦都想嫁给他。
但从前，所有人都知道肃王世子是毓月公主的，那些闺阁女子心里虽羡慕，但也不敢去肖想毓月公主的男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北堂家跟容家是死对头，毓月公主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肃王世子在一起。
因此，从前跟肃王府走得近的那些官员们，心思都开始动起来了，若是能攀上肃王府这棵高枝，这辈子是不用愁了。
尤其是现在，北堂家覆灭，容祁很有可能登上高位，那个时候，谁嫁给容祁，就相当于坐上了母仪天下的位子。
因而，当敬国公府那边在听说了肃王妃的意思时，自然是欣喜不已。
撇开容祁的身份不说，就他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哪怕一无所有，也有不少女子要嫁给他。
陈云舒几番偷偷打量着容祁，始终不见容祁将视线投向她，心里又羞恼又着急，于是，便鼓足了勇气，先开口道：“云舒见过世子。”
容祁淡淡地应了一声，“陈姑娘。”
他垂着眉眼，依然没有看她，陈云舒急得直拧手帕，奈何女子的矜持让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肃王妃见自己儿子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只道：“不用站在这里了，我们进去吧。”
“好。”
容祁低低地应了一声，搀着肃王妃往前走，始终不曾将目光往陈云舒的脸上投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