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可我只想睡你一个人

风吹小白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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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鹭陡然睁大双眼,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高声道:“草民愿意!谢寿王大恩!”

    那小吏不甘地瞪大眼睛,“王爷,您这是何意?难道不追究穆娉婷的罪过了?!”

    不待君天澜回答,沈妙言先喊道:“她何罪之有?!一人出事牵连九族,这律法本就不公,她一个居于深闺的弱女子,清白良善,凭什么要帮她爹爹承担一切?!”

    君天澜拉住她的手腕,淡淡道:“夜凛,拿五十两纹银,好好安顿被宣王打伤的人。”

    听见五十两纹银,那小吏眼睛一亮,也不再吵嚷了。

    等夜凛将白鹭和小吏送走,君舒影立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四皇兄这般收买人心的好手段,真叫本王大开眼界。”

    君天澜看也不看他,只将沈妙言抱到怀中,唇角意外地勾起,夸她道:“你做的很好。”

    在她身上,他看不见任何深闺小姐养成的娇气与蛮横。

    他的妙妙,如此善良,如此干净……

    叫他爱不释手。

    沈妙言鲜少被他夸,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觉着他们可怜。若能帮上忙,这世间也能少些遗憾。”

    君天澜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儿,将身上的黑色斗篷解下来给她系上,继而抬头望向黑着脸的君舒影,淡淡道:“劳烦宣王送妙妙回太守府。”

    “你让送就送,你把本王当什么了?”君舒影声音冷冷。

    君天澜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叫来夜凛,让他护送沈妙言回太守府。

    “四哥不回去吗?”沈妙言有些舍不得地扯着他的袖摆。

    “我还要处理这边的事,等天晴了再走,你乖乖的。”君天澜摸了摸她的脑袋。

    沈妙言刚被他夸过,心里甜滋滋的,因此很懂事地点点头,与夜凛一道下了城楼。

    君舒影冷哼一声,还是去追沈妙言了。

    这雨势看着又大了,他不傻,干嘛留在这里淋雨。

    再说他也不会治水,还不如回太守府,带小妙妙去小楼里赏一赏雨景,泡一壶铁观音,叫两个美貌乐姬弹些南方小曲儿助兴,那才是正经事。

    沈妙言穿着宽大的斗篷,篷帽将她的小脸衬得巴掌大,嫩生生的莹如白玉。

    她骑在马上,却有几名小吏压着穆青河等罪臣迎面而来。

    “这是做什么?”她好奇。

    其中一名小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道:“寿王有令,让这些贪官污吏跟着去修筑堤坝,可算是给咱们老百姓出了口恶气呢!”

    沈妙言望着那些痛苦不堪的罪臣,不由失笑,没想到四哥这样会整人……

    她回头望向江岸,那个身着墨色锦袍的男人,不知何时下的城楼,双手各拎着几袋砂石,将它们重重夯实到堤坝上。

    他与四周的官兵们说着话,似是在鼓励他们。

    他在风雨中轻笑的模样,看起来一点架子都没有,轻而易举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心。

    雨势渐渐小了,洪水也不再如刚刚那般吓人。

    一丝阳光从天穹出洒落,镀在他的周身,他看起来犹如神祇。

    那般凛贵,那般叫人信服……

    这就是,她沈妙言深爱的男人了。

    眼眸,莫名湿润。

    ……

    六月中旬,渭城的事都已处理妥当,南方治洪的重任,被君天澜全权委托给了梁羽。

    眨眼间到了返程之期,沈妙言坐在黑金马车中,悄悄掀开窗帘一角,但见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挤得水泄不通,纷纷高呼寿王千岁。

    她探出小半个脑袋,瞧见那个男人骑在纯黑的骏马上,面容依旧冷峻精致,唇角却噙着淡淡的笑,周身散发出的威严与高贵,叫人不由自主就臣服在他的脚下。

    眼见着呼声至高潮,那些百姓甚至纷纷跪下,泪流满面地感激寿王大恩。

    曾住在北郊两岸的百姓更是身体力行,父老乡亲们挑着些杨梅、西瓜、桃儿,及白米饭、茶水等物,拦在街道上,非要送给寿王的军队。

    为首的老大爷热泪盈眶,端着碗凉茶,颤巍巍朝四周的百姓道:“若无寿王,便无咱们这些人的性命!寿王大恩,小老儿无以为报,来世结草衔环,愿为寿王牛马!”

    说罢,老泪纵横,颤抖着就要跪下。

    君天澜跨下马,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亲手将他扶起:“本王曾发誓,大周子民与领土,皆是本王毕生所要守护的。你万万不必如此。”

    七旬老人,当街哭得像个孩童。

    君天澜接过他手中捧着的凉茶,丝毫不嫌弃那茶碗粗糙破旧,仰头一饮而尽,笑道:“果然是好茶!”

    沈妙言注视着这一幕,伸手拿起矮桌上的白面饼,左右看了看,认真咬了一口。

    这是临行前,白鹭送她的面点。

    她笑了笑:“真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及至登船,沈妙言站在船尾,遥看那群山从视线中远去,又望向薄雾中若隐若现的渭城,琥珀色瞳眸清澈如水。

    正怅然若失时,却闻得水面传来筝声。

    那筝声含着千百种委婉、千百种情意,缭绕在渭河的烟雨里,却又丝丝缕缕缠绕在人心间,缥缈如雾,欲寻难寻,令人如痴如醉。

    所谓绕梁三日,大约便是如此吧?

    一波三折,余音袅袅,渐至无踪。

    像是神仙路过,随手拨出的半阙曲。

    远处画舫里,君舒影丢了筝,从桌上拿起一个白面饼,沉吟良久,垂眸咬了一口。

    倒也不似想象中,那般难以下咽……

    大船行了八九日,眼见着明日便要到镐京城了。

    沈妙言躺在楼阁靠窗的榻上,静静凝望窗外的星辰,水也晃,船也晃,星星也在晃……

    她心中郁结难解,正满腹愁绪时,淡淡的山水香传到鼻尖,那人脱了外裳躺到床上,大手一捞,便将她捞到怀里。

    “四哥……”她挣了挣,没能挣开。

    男人闭着眼睛,声音低沉性感:“嗯?”

    “你能不能……别再上我的床了?”小姑娘仰着脸,小小声地抗议。

    既然终要保持距离,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保持距离。

    男人低头凝视她的眼睛:“可我,只想睡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