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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凉凉感觉到有温热的眼泪缓缓渗入皮肤，微微偏了一下脑袋。
薄乔衍感觉到她的动作，身体狠狠地震了一下。
她现在，竟然已经这么厌恶自己了吗？
薄乔衍缓缓抬起头，盯着她。
“你是在折磨我吗？”
念凉凉眨了下眼睛，缓缓回头看着他。
他眼神猛地一亮，竟然有些紧张。
两人对视了片刻，他忍不住开口：“你想说什么？”
不等念凉凉开口，又急忙补充道：“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话音一落，他看到念凉凉扯了下嘴角。
“给我手机，我打个电话。”
大概是太久没有说话了，也大概是下午痛哭了一场，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薄乔衍张了张嘴，神色忽然变得很为难，眼神也有些闪烁。
念凉凉一直看着他。
他沉默着，也没有说不答应，但也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他觉得念凉凉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是他不想。
他知道一旦给了她手机，她一定会打给厉家，一定会走。
可是他上一秒才说了什么都答应。
念凉凉看着他纠结到极致的表情，淡淡的垂下眼眸，撇开视线。
“我只是……”
说到一半，话就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薄乔衍觉得她这样乖乖巧巧的样子，特别可怜，特别让他心疼。
“那你要答应我，不……”
“不用了。”念凉凉轻扯嘴角，回头看着他：“你想怎么样，都行。”
说完，她直接闭上了眼睛。
薄乔衍眉心一震，觉得她这句话说完，好像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再看自己了一样。
他觉得难受极了，很想直接把她送回去。
可是一想到把她送回去，她就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心口就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无法想象……
他沉默了一会儿，将她抱了起来。
念凉凉果然不吵不闹，很听话的被他抱着，也不问干什么，也不管自己身上只裹着一层薄薄的浴巾。
薄乔衍抱着她下楼，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看到两人下来很自觉的就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念凉凉环顾四周，依旧是陌生的环境。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大概是薄乔衍没有告诉过她的房产吧。
过去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薄乔衍了如指掌，现在看来，也不尽其然。
薄乔衍瞒着她的事情多了去了。
吃过晚饭，薄乔衍没有立刻把她带到房间里，而是拉着她在院子里散步。
虽然她对薄乔衍说的话没有一丝回应，但眼神一直在看着四周的环境，但依旧没有任何的线索。
最后，两人坐在别墅后院的泳池边乘凉。
她双脚泡在池水里，缓缓的晃动着，目光随着荡漾的水波流淌，恍惚中想起她与薄乔衍在盛夏时节最美好甜蜜的第一次。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也是这样一个铺满星辰荡漾着碧波水纹的泳池里，她和薄乔衍相拥想抱甜蜜拥吻，薄乔衍抱着她的腰将她抵在池水里，眼神里写满了疼爱和欲望……
脚丫子忽然被人在水里抓住，她愣了一下，从回忆中醒过神来。
薄乔衍从池水里钻了出来，将湿漉漉的头发全都撩到脑后，露出了好看的额头。
他脸上带着笑容，温柔的冲自己笑：“要下来游一圈吗？”
念凉凉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淡淡的收回视线，被他抓在手心的脚微微一挣，收了回来：“不了。”
薄乔衍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双手无意识的在脸上用力揉了揉，见她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心里一着急，赶紧就跳上了岸追在她身后。
念凉凉听到后面湿哒哒的脚步声，心里冷笑一声，没有回头。
薄乔衍全身上下都湿淋淋的，因为走得有些着急，在跟着走进客厅的时候忽然滑了一脚，身子直接酿跄着要往后摔倒。
念凉凉顿了一下，下意识的要伸手，但在转身的前一秒又生生忍住了。
薄乔衍其实第一反应是想去抱她的，但又怕把她再压倒摔疼了，情急之下胡乱抱住了门框！
脚在大理石地板上滑了一下，双腿半劈了个差总算是稳住了身体。
念凉凉也没回头，直接就上楼了。
薄乔衍缓缓站起身，靠在门框上，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眼瞧着她的身影在楼梯拐角消失，他叹了口气，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下。
半晌之后，他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
“哎呀你干嘛呀……”女生吓了一跳，急忙推开往她扑上来的男人：“你是谁呀？你放开……”
“别走，别……”北沐白抓着她的手臂不肯松：“我……你别走，绾绾，绾绾……”
“我不是……哎你拽疼我了，先生你喝醉了先松开手……”
女生叫苦不迭的要掰开他的手，无奈力气不够，有些无助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酒吧这种地方，她是第一次陪着同学来，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一个醉鬼。
不过，这个醉鬼……眼睛还真好看。
女生有些看呆了，渐渐就忘了挣扎。
“我没想那么说你，我没想……”北沐白抓着她的手腕狠狠一拽，女生一个不留神撞进了他的怀里。
“绾绾，我的绾绾……”
北沐白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女生耳边一声声呢喃：“你不能，不能……知道吗？”
女生偏过脑袋，有些迷离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下意识的点头：“知道……”
这时候，北沐白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女生愣了一下，忽然就清醒了。
她猛地推开了北沐白，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只不过在这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无法看清罢了。
“先生，你的手机响了。”
她注意到北沐白还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蛋更加红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北沐白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的点了点头，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手机来。
点开信息，狭长的桃花眼里透着几分茫然。
好半天，眼神才缓缓聚焦。
信息是薄乔衍发来的，只有一张照片。他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一张留学申请，申请人的名字，是向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