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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因为被夸赞，女孩的心情十分美丽，眼角眉梢的笑意透着些许骄傲和青春的张扬，“不过有很多并不是完整的作品，只是灵光一现的一些想法罢了。”
“可以啊！”顾予笙捧着素描本走到墨锦辰身边坐下，把本子递到他眼皮子底下，“锦辰，你老婆真不愧是个天才！”
墨锦辰扫了一眼被递到眼前的画稿，低垂的眼睫盖住了眸底一闪而没的寒意，出声的语调带着一旦戏谑和低笑，“怎么，嫉妒？”
嫉妒什么？嫉妒季轻舞才华横溢？还是嫉妒他娶了一个才华横溢的老婆？
顾予笙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脸上是一贯的不正经的笑，懒洋洋的开口，“嗯，的确是嫉妒。”
一语双关，该听懂的人自然听懂了。
走廊里，顾予笙脸上噙着淡淡的不着调的笑意，“准备怎么办啊？”
“直接发函，通知他们注资的事情取消。”男人眯眸，薄唇勾着笑，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顾予笙撇了撇嘴，似乎一点都不奇怪他会做这样的决定，“行吧，那我让总裁办的人去处理。”说完转身要走，脚刚迈出去又收了回来，“不过，他们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嗯。”男人早已胸有成竹。
“所以……”若有所思的目光往病房里瞟了一下，唇角笑意加深，“人人都说墨大少冷酷无情，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没想到，也会有如此大费周折，怜香惜玉的一天。”
言罢，留下一长串得意的笑，扬长而去。
在墨锦辰的字典里，走后门，不存在的。
所以，即便是要再给季轻舞一个机会，那也必须给得名正言顺，不着痕迹。
***
简艺涵下课过来看她的时候，墨锦辰并不在。
季轻舞一看她冒头，就招手让她过去，“你来看看，我刚画好的背景，你觉得怎么样？往上添人物和做字体的话，搭配上会不会有困难？”
谁知道她站在门口没动，扒着门框小心翼翼的看她，“小舞，那个……教导主任说找你有事，让我带她来，我……就带她来了。她现在就在楼下，你……”
她是担心墨锦辰在这里，所以先来打个前站，顺便让季轻舞有个心理准备的。
“主任找我？”季轻舞惊了一下，旋即变了变脸，“不会是我请了太多假，要开除我吧？”
“不是。”简艺涵摇头，索性直接把事情全说了，“墨氏集团总裁办今天给学校发函，怒斥学校弄虚作假欺骗隐瞒，撤销了给学校的注资。校长差点疯了，跟教导主任把柳丝丝他们那组人痛骂了一顿，给他们记了一个大过，全校通报批评。我猜主任来，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墨氏那边再给咱们一个机会。”
他们并不知道季轻舞和墨锦辰的关系，但既然她能让那个男人松一次口，说不定就能有第二次。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海报的事，他们怎么会……”惊异的话还没说完，恍然想起早上顾予笙翻看她的素描本，那上面有她之前给海报画的背景图。
他身为墨氏集团高层，又怎么可能没看过他们交过去的成品。
所以，那个男人这是在替自己解决后顾之忧吗？
季轻舞掐了掐指尖，稳住自己心底的激荡，耳后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去把主任请上来吧。”
***
男人再出现，是傍晚的时候，身后跟着凯文和徐妈。
徐妈一进来，就动手帮她收拾东西，季轻舞愣了一下，原本要质问的话就变成了，“我能出院了？”
其实医生说她根本没必要住院的，在家休养也是一样。
“嗯。”男人走过来，将她抱起来转身就往外走，“我先抱你上车。”
女孩仰头看一眼他平静淡漠的俊脸，原本搭着他肩膀的手指动了动，又动了动，最后变成圈着他的脖子。
察觉到她手势的变化，男人脚步不停，只是冷峻的线条柔和不少，薄唇也勾勒出浅薄的笑痕。
“墨锦辰，”她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颚，想着这么完美的男人居然是她的老公，虽然是名义上的，但心底依旧抑制不住的生出些许小窃喜，“主任让我求求你高抬贵手，再给我们学校一次机会。”
“如果每一个我明知道他们弄虚作假糊弄欺瞒我的人我都要原谅，那我不如做慈善好了？！”男人低声嗤道，“我打算投资江城美院，是看中他的潜力和百年名校的声望，再加上公司旗下有不少产业会需要美术相关人才。这些投资，是为了建立私人的人才储备库。如果知道那是一座大染缸，我又为是什么要把我辛苦赚到的钱拿去打水漂呢？”
季轻舞低下头，他不是慈善家，更不是冤大头。他是墨锦辰，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都会把利益得失计较得清清楚楚的商人。
圈着他脖子的手指用力握紧，指节有些泛白，小小声的辩解，“那……也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你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会不会太武断了。”
男人的目光垂落，深谙又有些凌厉，犹如实质般，女孩招架不住，抿着唇，“好嘛好嘛，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是学校不对，你这个决定……根本无可厚非。”
“那你还开口？”语调染了点似笑非笑。
女孩仰起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着积蓄了许久的勇气和热烈，“那……如果是墨太太自己想求你呢？”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从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女孩脸颊微红，却依旧鼓足了勇气，“如果是墨太太求你，再给她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墨先生的眼光没错，江城美院的确有值得他投资的存在呢？”
男人抱着她走出医院大门，走向那辆停在路边的豪华宾利。张秘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他弯腰把女孩小心翼翼的放在座位上，替她系安全带。
就在季轻舞以为墨锦辰不会回答，而略微有些黯然的时候，男人的低沉而温厚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那就……等你成为真正的墨太太，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