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证据

雨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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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去开一个房间,我在这睡。”

    我整个人虚脱一般,连说话也有气无力。

    赫连策翻了个身,完全不理会我:“我又没结婚,你也是被抛弃了的女人,矫情什么?”

    我把手上换下来的衣服抽在他身上:“睡跟你说老子被抛弃了?谁抛弃我了?”

    他一下子做起来,把脸上的衣服拿下来,一脸贱兮兮的说:“你喷什么香水,这么好闻?”

    我把衣服抢过来,往浴室走,“我不喷香水。”

    我打开了水龙头,把衣服放在洗手池里,哗哗的水声,让赫连策的声音有些模糊。

    “行,你们俩是和平分手,现在我们俩都单身,在床上做个伴也不错。”

    我怔愣了半天,池子里的水也满了,把水龙头拧上,我说:“赫连策,我想最后为他做一些事。”

    他探进头来,看着我的表情像在看神经病一样,果然,他下一句话就是:“你神经病吧。”

    我弯嘴笑了一下,总感觉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他不再是平常那个成熟稳重的赫连先生,反而有点小孩子气。

    我没有和他争吵,只是往池子里放了洗衣液,擦了擦手,往外面走。

    我躺在床上,一把扯过赫连策的被子,给自己盖上。

    因为我觉得很冷,并且分不清身体冷,还是心冷。

    这条晚上,赫连策倚在门框上,睡衣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是我没有见过的眼神。

    孤独又悲伤。

    大概看起来站在最顶端的人,实际上就越是悲凉。

    他说:“其实你很清楚,在他心里,十个沐沐都比不上你,你原本就打算好了要离开,对不对?”

    我颤抖的抱住了被子,他窥探到了我的心。

    后来我们有大段的沉默,最后他躺在我旁边,关了灯。

    我脑袋昏沉的厉害,很快就睡着了,用被子紧紧的包裹着自己。

    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蒙蒙的亮光,“啪嗒!”一声之后,我看清了赫连策。

    他脸上是焦急的神色,用模糊的声音说:“妈的,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我困得要命,没理会他直接睡了过去。

    没安稳几秒我感觉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我想骂他,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渴……”

    我嘴里下意识的吐出这个字的时候,声音嘶哑,说出来的几乎只是一声叹息。

    赫连策把我扶起来,喂了两口水,我好了很多,往四周一打量。

    问他:“我怎么来医院了?”

    “傻逼,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一向温文尔雅、行为得体的赫连先生竟然也会说这种话。

    我回他:“生病?我怎么了,不会是绝症吧?”

    “能不能说点好话?你发烧到四十度,都烧晕了。”他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责备和……心疼?

    一个问题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和赫连策,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朋友不够,恋人未满。这句话能不能诠释?

    “想什么呢?”我的额头一痛,是他敲的。

    “没想什么。”我回过头去看他,眼神迷茫。

    他也看我,突然就开口说:“我们俩做个床上伴侣,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再看他,往床上一躺。

    “我还没离婚呢,你觉得这样合适?”

    “早晚的事。”

    就是放在几天前,打死我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生病了,守在病床前的会是赫连策。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沉默的流眼泪。

    但我没放任自己,几分钟以后我掀开被子,问赫连策:“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皱起眉来,似乎是考虑了一下,随后说:“做女朋友是个不错的人选,重感情又洒脱,不爱死缠烂打,还为对方着想,总的来说,人傻气质好,不错。”

    这么听着我真贱。

    我看着他,又说:“这太客观了。”

    他眉毛一挑:“你想听主管的。”

    我点头。

    “主观来说,我挺喜欢你的。”他翘起了二郎腿,头靠在椅背上看我,“很少有人能让我动心,不过,我是一个爱自由的人,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婚姻如果我得到了你,或许没有多久热度也就退了。”

    我拍了两下手:“说得好。”

    “问这些做什么?”

    “我想为李烁做的事需要你的帮助。”我认真的看着他。

    他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呵!我凭什么要帮你。”

    “就像你说的,我们有相同的敌人。”我迎面撞上他的目光。

    “你想怎么做?你得先让我动心。”

    “你也知道陈远是什么样的人,他喜怒无常,做事没有章法,也不够相信我,就靠你三言两语应该也撑不住,毕竟被背叛过的人,戒心比平常人要重。”

    “说重点。”

    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在床沿上,我知道,他是在用心听我的话了。

    我嘴角上挑,继续说:“你和我说的对,我们应该让王扬和陈远碰面,最该死的是他们俩,可是,直接让他们俩见面是不行的,到时候,我骗他说我有了李烁的证据,你也骗一骗王扬,以你和他的关系,不难吧?”

    “你忘了,我们没证据,你要报复,我也需要,我的目的,是把王扬送进监狱!”

    说到这里,他眼里的阴鸷让我有些害怕。

    一阵微凉的风袭来,我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赫连策眼里的阴狠劲一瞬间消失,他眼疾手快的扶着我,让我躺在床上,并且贴心的掖好被子。

    “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谈。”他说着,关严了窗户和门。

    我低声嘟哝了一句:“感冒而已。”

    “自己都不能照顾,还想着别人呢,怎么不烧死你。”他不客气的打击我。

    整整一周,我在医院整整住了一周,在病房里急得想要跳楼。

    赫连策一天三餐的送着,有时候还住一晚上,陪我说说话什么的。

    陈远也来看过我一次,看着赫连策照顾我时候的熟稔,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我朝他解释说:“反正我家那位整天忙的不可开交也不来看我,真是麻烦赫连先生了,没人关心的日子,我是不想再过了,哥,你等我几天病好了,答应你的事一定完成。”

    “行,不过你别让我等太久。”他给我时间,但是对我的怀疑并没有减轻。

    对一个戒心很重的人演戏,真的是心惊胆战。

    这一周里,我断断续续的接到一些李烁的消息,都是赫连策告诉我的。

    总结起来就是,他安好。

    但他一次也没有联系过我,看来我们之间是真的结束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必须用我的一腔孤勇,完成该做的事。

    一周之后我和赫连策意见达成一致,他要我帮忙拿证据和骗陈远,而我的要求是,让李烁和王慕晨安全。

    出院的第二天,我在一家咖啡馆见了王慕晨。

    我身上已经穿了薄棉衣,他却只是套了一件风衣,整个人看起来很单薄。

    可是我们看到对方时,他眼里却毫不犹豫的流露出心疼,开口第一句就是:“齐悦悦,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不就是失恋嘛,你至于。”

    看来我和李烁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我刚出院。”

    他一口和我我帮他点好的咖啡,抬头说:“这玩意儿太甜了。”

    我以为他这么单纯的人一定爱喝甜的,没想到我根本不够了解他。

    “你住院?怎么了?生什么病了?不严重吧。”

    我没心没肺的说:“放心,不是绝症。”

    “别说这种晦气的话。”

    我沉默起来,人们总是寄希望于侥幸,以为不放在嘴上的事就不会发生。

    我曾经也以为,我和李烁会天长地久,暮雪白头。

    后来我犹豫着开口:“王慕晨,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恨你爸,不只是因为他间接杀死了你的养父母对不对?”

    他的脸上涌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但只是一瞬取而代之的是悲凉。

    “你知道吗悦悦,我是多么怀念以前的日子?我们俩虽然不很富裕,可是靠着我养父母的努力,我从一个有缺陷的孩子变得正常,我每天等他们下班回家,他们会跟我做游戏……”说到这里,他有些哽咽,“这些失去以后,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冰冷,冰冷彻骨!我宁愿就活到王扬接我走的那年,既然命运让我活下来,那就是为了报复恶魔。”

    他的眼底滑过明显的阴冷,他称自己的亲生父母为……恶魔。

    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一直流到下巴,仿佛源源不断。

    我伸出手去帮他擦了眼泪。

    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眼里还有泪水:“当年根本就是他们抛弃的我,王扬十几年前不过就是一个不入流的人贩子!现在我看见他道貌岸然的样子都觉得恶心!”

    我几乎要把我的下唇咬破,那里传来刺痛感,而我却完全不能自已,因为王暮晨眼里的东西,实在是太真实,太难以置信……

    “告诉我,你有王扬犯罪的证据对不对?”

    电光石火之间,我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幕地松开我,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根烟。

    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相信我吗?”我也电商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又长长的吐出来。

    烟雾隔在我们之间,让我心里有些紧张,我在拿我们之间的的感情做赌注。

    他把剩下一半烟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齐悦悦,我他妈不相信你相信谁?你今天就是说明天世界末日老子都信!”